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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明月小时候在老夫人的碧纱橱里睡着了才晓得的,当时老夫人请人上门给明佳做法事,法事做完,又把屋里的丫鬟们都支出去,悄悄问那道士有没有什么能咒人的法子,其间许多咒骂略过不表,便讲了那人的姓名。
明月那时候很小,莫名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平常也不想起,直到前些日子确认了顾治成同她有不一般的联系,但是顾治成名字里没有淮这个字,她心里还有些疑惑,现下谢琅玉这样一讲,她有些恍然大悟了,顾治成改过名。
谢琅玉见她反应过来了,便道:“三十五年前,那还是宣德帝在位的时候,那年春闱,出了一起震惊朝野的科举舞弊案,涉及官员三百余人,全都连带五族一齐贬斥了,主家全部赐死,旁支男丁发配边疆,女子充入教坊司……”
天子一怒,其中有多么血腥,一些当年的武臣提起来都觉着腿软,谢琅玉没细讲。
明月有些疑惑,不晓得这同顾治成有什么关系,谢琅玉接着便道:“人多了,就容易出乱子,有人就会浑水摸鱼。”
明月一下想起了苏州抄家的时候,那些人都死守着不肯开门,生怕子孙就此被断了科举的路,那当年那样大的乱子,自然也有人想找一条路子给自家后辈求生。
明月明白了,顾治成,他是罪臣之后,兴许连顾这个姓都是假的。
谢琅玉看了明月一眼,见她一脸若有所思,便不讲了。
这事情越查越深,顾治成的身份不一般,谢琅玉现下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当年舞弊案里逃出来的人,也不知道陛下是否晓得内情,不过依谢琅玉的想法,觉得陛下多半是知道的。陛下多疑,眼里揉不得沙子,顾治成在他身边呆了十几年,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陛下不会不给自己留个刀鞘的。
明月慢慢理清楚了,觉着挺荒谬的,道:“是不是还没找着证据?”
谢琅玉嗯了一声,“八九不离十吧。”
明月也不问了,现下还没有掌握能全权制衡顾治成的东西,做什么都是打草惊蛇。
两人讲起了旁的闲话,明月靠在谢琅玉肩上,在这湖心呆了有小半个时辰了,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明月俯身拨了拨凉凉的湖水,底下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她小声道:“是不是我们讲话的声音太大了?”
谢琅玉把帕子给她擦手,道:“可能是吧。”
两人也都不在意,湖面上的风静静地吹着,鱼饵都没动一下,谢琅玉就把鱼竿卡在了船头,把垫子搁在小案上,在船里躺下了。
明月坐在他边上,没一会也把鱼竿搁了,跟着谢琅玉躺下。这船不大,两人挨着躺着,就没有旁的位处了,谢琅玉屈起一条腿,明月就觉着宽敞一些。
明月歪了歪脑袋,谢琅玉会意地伸出胳膊搂住她,她就枕在了谢琅玉的手臂上,周围都是连绵的荷叶,只有船头的灯笼照亮了头顶的一片地方,两人躺在船上,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明月就看着天空,星星一个一个的,还有一个弯弯的小月亮,发着朦胧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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