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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太过虚渺的希望。
他看不到,也触不到,多少次在凉浸浸的月光中醒来时,甚至怀疑那会不会只是库洛斯元帅的一个善意的谎言。
但那到底是个希望。
哪怕在外记录、或是找寻可以让塞西醒来的方法时,也存在足够的支撑,让他不至于在无望中崩溃。
因为那时的他总是可以回去。
回去有塞西在的地方。
可这一刻的拉比,却好像被剥夺了归处一般——即使塞西就在这里,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和他之间却疏离得仿佛隔着一面怎么也打不破的墙。
他不是没试过强势而直白的靠近,但无论他怎么做,尝试过多少方法,都始终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他怎么也走不进塞西的世界。
她不要他。
在后来罗德造出的噩梦中,伴着堆积如山的棺身齐齐震颤,过去的那个自己再一次地出现了。
——“从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也从不在任何地方停留,仅仅作为旁观者,观察着这一切……正因如此,才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关心你的人。”
胡说八道,明明塞西就会关心他的。
——“也没有任何能够回去的地方。”
才不是,他可以回去有塞西在的地方,他可以……回去塞西的身边啊。
是啊,他有塞西关心他,也可以回去塞西的身边。
可是塞西……在哪儿啊?
这一次,狭窄却空旷的河道中,塞西再没有出现过。
那场灼烫而窒闷的自焚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隐约自火中而来的光影,也没有轻软而温热的拥抱,没有她。
回到了教团,在双痣出现、并搬去跟亚连同吃同住后的那一晚,拉比在图书室中坐了一夜。
他没有看书,也没有记录,只摆出姿势,背对着门坐在桌前,稍有动静,便会飞快地回头望向门口。
就好像只要这样望过去,便会看到塞西在下一秒湿着头发地推门走进来。
她会披着件薄薄的小斗篷,跟睡糊涂了似的嗯来嗯去地回答他的问题,然后他就可以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湿漉漉的头发,再把她抱到腿上,听她讲那个关于溺水的噩梦。
可是无论他看多少次,也什么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凌晨特有的潮湿和寒冷,凉意无孔不入,直侵骨髓。
静得甚至听不到蝉鸣的夜,仿佛就这样开始变得永无尽头。
拉比极慢极慢地趴到桌上,只觉得颈后潮凉一片,指尖也因为长时间的不动而变得冷麻。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突兀的一声“吱呀”。
拉比的呼吸都好像顿住了,整个人就好像被一只手一下拽出了密不透风的水面,惊喜地回头去看。
却在发现门只是被风给刮开了条小缝后,一动不动被钉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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