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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四见他如此,心里愈发难受,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叶府。
“黎兄人呢?”
五爷懒懒打了个哈欠,道:“刚才还在呢,叶老头方才急匆匆出府去了,叫我看着黎知常喝药,你来得正好,陪我唠唠嗑呗。”
“……聊什么?”
某种层面上来讲,白玉堂也是个很敏锐的人,他一下就看出了晏四心中有郁气:“聊点叫你不开心的事情呗,你要是想说,五爷现下有空,倒是能听你多说两句。”
“那可真多谢五爷的侧耳倾听了。”
“那是,五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替人解惑的,你看你眉头都能平地起高楼了,别不是要被罢官了吧?”五爷不无幸灾乐祸地猜道。
晏四一听,当即道:“你能想我点好吗?不过就是有些事,钻了牛角尖罢了。”
“什么牛角尖,说来听听呗。”
左右五爷不是多嘴之人,晏崇让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便痛快地说了,别说,说完之后,确实心头痛快了一些。
“就这?”五爷一脸疑惑,“这你有什么好钻牛角尖的,是那老王爷先做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黎知常接近赵如,确实目的不纯,但那又怎么样?他杀人放火还是恶意算计人了?都没有好不好,而且以他的性子,必然也是真心结交那什么赵如的。”
晏崇让当然也明白这点,但心里就是不得劲。
白玉堂见他如此,忽然拍着大腿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那老东西不配善终?”
晏四陷入了沉默。
“我猜就是!你这人,可比黎知常能憋多了,我听他说你去曹王府吊唁了,像这种老东西,你居然还要去上香,可不把你憋屈坏了,对吧?”
全中,晏崇让虽然嘴上劝黎兄的时候头头是道,但搁自己心里,却也过不去这条坎。
曹王爷触犯律法,窝藏重犯,甚至私挖金矿,结党营私,实是罪无可恕的事情,却这般被轻飘飘带过,还受人香火,留下清名。
即便有赵如的因素在里面,晏崇让也觉得不该这么便宜曹王府。
虽然他也明白,曹王世子不做人,只要给其时间,曹王府有的是法子破落,可那并不一样。
说到底,晏崇让活到如今,太顺风顺水了,出身名门,父亲又是本朝赫赫有名的晏公,他自己才貌皆备,年纪轻轻就大小登科都完成了,交的朋友也都很好,可以说遇上过的最大挫折,就是师长和外人给予他的科举期望。
但这点,他也早已用自己的才学叫所有人住了嘴。
如今初见官场险恶,理智告诉他,应该让自己努力顺应规则,明哲保身,才能更好的步步高升。
但事实上,他心里根本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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