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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世家私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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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浥面色恼怒:“你的说辞便是真的?我的说辞便是胡言乱语?你可有人证?”

黎春融定下心一想,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几次与王浥见面时都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在,并无闲杂人等,或许有小厮仆役见过他们,但她全心都在跟踪之人的身上,并不曾留心身旁下人的面孔,如今无人可证。

王浥抹了抹眼泪,慢条斯理道:“我去往莲池时倒是遇见过赵二公子。”

众人一齐望向了身后一个沉默的公子身上,晏成也随众人往那边觑了一眼。

俊俏单薄的年轻公子面色哑然,有些局促。他看向前方的王浥,那叁姑娘却并不看他一眼。

他张口语塞了片刻才缓缓点了头:“我……我确实见过叁姑娘。”

众人表情有些微妙。

这王家两姐妹撕扯起来就蛮有好戏看的了,怎么这赵家两兄弟也有戏份。

赵二公子与那位事件中心的赵大公子正是同胞兄弟。

在场众人隐隐有些兴奋,意味不明的笑意用衣袖掩了下来。

晏成深深看了眼脸色泛白的赵二公子,转头朝薛夫人发问:“夫人看见的那名女子背影确是叁姑娘么?”

薛夫人迟疑:“当时妾身离得远,且是先看见二姑娘脚步迟滞才发现了那人,许是认错了也未可知。”

人群中一道声音嗤笑:“既然为此脚步迟滞,二姑娘想必是看清楚了。”

晏成看了眼开口的那个约莫叁十多岁的女人,是廷尉司李参事,她见过几面。

王溶咬唇,黎春融看了眼她发白的面色,愤慨接话:“阿溶能怎么说,那是她妹妹!她要控告妹妹偷情还是欺瞒殿下?”

李参事面色嘲讽,并不买账:“若那人真是叁姑娘,与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苟合,还有什么姐妹情可讲?若那人不是,照实回答便是,难不成亲姐妹还认不出彼此?”

王溶咬唇低头,仍是不肯开口。

黎春融有些焦急。她看得出来眼下风向于她们不利,可阿溶脾气软,又因为生父身份低微,心底总有许多顾及。

晏成看向赵大公子,低头抿了口茶:“总不能只听那两位撕扯,赵大公子这个当事人躲得远远的。”

赵大公子赵秋临迟疑了片刻,朝晏成作了个深揖:“可否请殿下屏退无关人等?”

李参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公子这会儿知道要脸了。”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大的哄笑声。赵秋临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头,却并没有退让之意。

晏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而轻笑:“允。”

未等赵秋临放下心去,却听见上座不紧不慢道:“绿枝,将赵氏与王氏的宗亲请来。”

躁动的抽气声在场上此起彼伏。赵秋临猛地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望着上座。江晏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硬是把他阻拦的话憋了回去。赵秋临额间霎时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张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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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

绿枝见晏成呛了水连忙上前查看,晏成忙不迭把茶盏推给了她,一边擦着嘴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秋临:“许是本宫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

顶着赵氏王氏一众宗亲涨红的怒容,赵秋临讷讷道:“殿下并未听错,那与臣在旧邸厮缠的并非是王叁小姐,是臣的媵侍,名为诵儿。”

这种高官显贵才能赴的筵席,一般人讲究脸面的人都不会带着媵侍这种身份的人,有些谨小慎微的甚至不敢带家中未得封荫的原配。而世家贵族在规矩和排面上惯常比皇族都讲究,赵秋临这事实在出乎江晏成意料。

晏成偏头去看王浥,却见她神色如常,显然是早知此事,不由得揉了揉额角,收起了心底的万千感慨。

“你们大家族可真是……挺会玩儿。”

赵氏的族老闻言臊得面红耳赤,狠狠地刮了赵秋临一眼。

晏成又觑了眼平静的王家姐妹,心底终于对这几人的恩怨有了几分好奇——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王浥这么一个受尽宠爱的世家小姐才会愿意跟一个带媵侍赴宴的荒唐公子在外野合?

——是的,晏成从一开始就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

大约是策划今日闹剧的人并没有想过会有晏成这样隆冬腊月不在屋里烤火却在凉亭吹冷风的家伙,于是心烦意乱的晏成过早地察觉到了旧邸那边的异常,派近卫去查看了情况。

近卫那边赶得还算巧,虽没撞见赵秋临与王浥偷欢,却见到了两人被王溶撞破后着急忙慌套衣服的境况。据近卫耿直回禀,王溶推开那扇破门时,里头两人的吟哦声瞬间震飞了院外一片飞鸟。

黎春融并未说谎。

但晏成的确不知道赵秋临今日还带了他的媵侍赴宴,看样子王浥却是知情的。于是晏成十分想不明白,王溶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跟姐姐抢这么一个玩意儿?就算只是做情人,赵秋临这态度未免也太不端正了吧?

据绿枝方才在她耳边所述,出身济南王氏的叁房家主王莹先育有叁女,长女王滟与叁女王浥都是正夫之女,次女王溶的生父却只是王莹先大侄儿的伴读。

那时身在济南的长房将长子送至长安的叁房家中以便上学,请来的先生脾气傲,不许伴读听课,于是王大公子只有散学后才会见着自己的伴读郎。

谁知这平日静默无言的伴读郎不知何时同自家少爷的姑母王莹先搅和到了一处,还弄出来了个孩子。

省亲回府的正夫蒋锐见着家主的孕肚差点儿没得气晕过去,他回乡前并非没有筹备,府里容颜出色的侍从都是他安排好绝不会弄出孩子来的,结果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想到要去防堂少爷的伴读!

据说王莹先本想杀了那个伴读哄蒋锐回心转意,可那伴读大难临头却依旧只是低着头安静听命,于是王莹先自个儿先心软了,还是把那人闲养在了府邸深处,偶尔想起来时才去见见他。

少年人毕竟年轻好看,按说王莹先也没少同他敦伦,之后却再没有弄出来过孩子。那伴读郎什么都不说,王莹先心底明白面上装傻。

王莹先之后也就只再生出了个女儿王浥,生父正是正夫蒋锐。

晏成回忆着方才绿枝同她说的王家这些后宅旧事,看着王浥傲气骄矜与王溶平静内敛这两副完全不同的神态,心底对王浥的不解更甚了。

那王溶生存艰难,哄个单纯好使的黎春融事事为她出头。这王浥一个千娇百宠的嫡次女,为什么要和一个赴宴都带着媵侍的花花公子厮混到一处?

——难道是讨厌姐姐到只想抢她的东西,即使她对那东西毫无兴趣?

晏成歪头看了看王浥年轻貌美的脸蛋。

总不能是真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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