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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就是曾经最穷、混迹于市井的时候,都没吃过这种苦。
眼泪就没干过。
眼角哭得通红。
“沈月柔,有人探监。”
黑暗中,狱卒忽然间说了这么一句。
沈氏猛然抬起头,满是血丝哭红的眸子里,涌起了浓浓的希望:“是老爷么?还是娇娇和凤崎?”
很快。
她就知道了答案。
来者正是镇国公凤唯。
“老爷!”
沈氏赶忙擦了下脸上的污,捋了捋乱七八糟的头发,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她对着夫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是冤枉的,您是来领我回家的么?”
沈月柔没什么本事,潜意识地就认为镇国公,能够摆平一切事情。
可事实上——
“月柔啊,你犯了法。国有国法,谁也不能逾越。”
凤唯取出那封休书。
丢到了她面前。
“这……这是什么?”沈氏的瞳孔蓦然一缩,满脸惊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纸上的字迹,她识字的。
纸上的每一个字她都认得。
偏偏组合在一起,字字诛心,杀她于无形。
“不!老爷您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休了我?我这些年,为您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过是跟风,在农庄里种了莺粟,很多贵妇人都这么干啊!”
沈氏完全不能接受,浑身颤抖,一张脸扭曲,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了。
她废了多大的功夫,才从外室上位成了正室公爵夫人。
又花了多少阴谋诡计,才气死原配青氏。
现在倒好。
仅仅只是一个丹霞农庄,努力得到的一切,权势、地位、财富,全部都要失去了么?
凤唯一声叹息:“我也是没有办法,苏丞相的妾室偷偷在庄子里种植莺粟,苏丞相都休了她。你所说的那些跟风种植莺粟揽财的贵妇人,大部分都被朝廷要员给休了。大家都是如此,我若不休妻,倒显得我是个异类了。”
沈氏落下两行清泪,干裂的嘴唇直抖:“所以……您就这样轻易地舍弃妾身了么?咱们十几年的夫妻情谊,在老爷您的心里,分量就那么不值一提么?!”
女人心碎了。
可男人就是如此,他是理智的,是趋炎附势的,是动物性的。
凤唯笑了笑:“我心中还是有你,你的两个孩子,我会善待的。等镇国公府度过了这一次危机,我再想办法通融关系,看能不能给你减刑。”
那笑容,太虚伪。
虚伪到沈月柔都看得出来,是假的。?
什么心里有她?
如果真的有,拼死也会保下她,而不是大难临头踹她入永不能翻身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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