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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愉愉不可置信地问陆行,“你们就把陈丘和的画这样堆放?”
“陈先生当初画海棠的时候,就住在人境园的秋圃那边,这些都是他当初画的,实在太多了,画得也一般就堆这儿了,有几幅精品,老太太那儿好像有一扇,我不大喜欢他的秋海棠。”陆行道,“其实他的白玉兰画得最有神韵,但世人知道的少。”
白玉兰是吧?长孙愉愉阴阳怪气地道:“嗯,白玉兰,我也觉得白点儿好呢。”她挑剔地看了眼陆行。
只是陆行没理解她的意思,也不明白长孙愉愉扯什么白的好,但他聪明地没有追问。
“你选一选吧,有看上的就拿去装上扇骨。”陆行道。
长孙愉愉有点儿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想抽抽了,“你看不上的就给我选?”陈丘和的画突然就不香了。
“那给你我看得上的?”陆行倒是不纠结。
长孙愉愉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我喜欢的是名不见经传的画,县主未必看得上。”陆行道。
长孙愉愉翻了个白眼,看不上难道不是应该的?
陆行将长孙愉愉引到庚子楼的三楼,这里稍微整齐了一些。他一边走一边道:“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这里。这三栋楼只有家主能进来,所以平日里也只有我来打扫。等你身子养好了,有空时能否帮我过来整理一下?”
长孙愉愉古怪地看向陆行,“你要把家主钥匙给我?”
“有何不可?”陆行问。
“你就不怕……”
“这天下谁能信不过,华宁县主也信得过。”陆行道。
那是,别看这里都是瑰宝,但是长孙愉愉绝不会贪婪的。所以陆行这马屁,长孙愉愉虽然笑纳了,却也吝啬于给他一个笑脸。“我干嘛要来整理?我还得抄写家规呢。”
陆行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长孙愉愉还没彻底放弃老太太呢。
陆行抬手从多宝格上取下一个匣子,里头是一匣十二柄折扇,有牙雕扇骨、竹雕扇骨、紫檀扇骨,还有楠木、白檀、玳瑁、牛角等,十二柄个个不同。
长孙愉愉取出那竹雕扇骨绘豆花蜻蜓图的扇子,她第一眼是被透雕扇骨给吸引的,透雕的也是豆花,跟扇面十分相配,浑然天成。
显见得是为了扇面而特地刻的扇骨,长孙愉愉有许多扇子,本想以画配扇骨的但实在找不到好的雕刻师傅。
再看那豆花图,晕染得宜,花色鲜活,蜻蜓也是趣态逼真,连它落在豆花上那一刹那叶片的震动似乎都表达了出来,细碎处很见功夫。
长孙愉愉再去看落款,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阮永。
“他是北朝丰元年间宰相阮真的孙子。”陆行道。
的确是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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