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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当长孙愉愉自己想不明白,却也不仔细思忖她为何想不明白。她的确是从小和晋阳公主相依为命,处处依赖自己娘亲,也是爱切了自己娘亲,结果骤然定亲,迅速成亲,心里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到了陆家,跟陆行是“相敬如冰“,哪里能有家的归属感,后来还要费尽心神伺候陆侹和罗氏,好容易歇口气想回娘家跟自己娘亲近撒娇,却被“为她好”的晋阳公主打了一耳光给撵了回来。
长孙愉愉顿时悲从中来,觉得连她唯一的亲人都不站在她一边儿,把她推给了外人。她抱腿缩在床上,不许任何人进屋,只一个劲儿地拿手背抹眼泪。
旋即又想起外间传闻,都说她娘亲和靖云台的大都督邹静夫有暧昧,还说他们生了一个儿子,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儿的。长孙愉愉听到过这些流言,却是嗤之以鼻,她对自己娘亲是绝对有信心的。但此时此刻,如此伤心之际,却是难免钻了牛角尖,忽然觉得可能真是那般,她娘甩她就跟甩包袱似的。
从小到大,基本就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唯一一次受罚就是为了撕画那样是,但也只是做做样子,何曾像现在这样,不仅让婉姑打她,还亲自打了她一耳光。
长孙愉愉的眼泪瀑布似地往下流,只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真是成了累赘。
人伤心时和正常时,那念头简直是云泥有别,甚至都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性子了。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华宁县主还有如此小可怜的心思。
陆行送走婉姑后回转书房,取了个小盒子之后便往内院去。以他的耳力都不用上台阶便听到里头有啜泣声了。
莲果和文竹站在台阶上守着门,可见长孙愉愉是一个人在屋子里。两人见陆行过来,都屈膝行了礼。
第101章
陆行没再往前, 而是在门边静静地站着听了会儿,叹了口气。他太清楚长孙愉愉的性子了,最狼狈的时候被人看到, 她不恨死人才怪,这不连贴身婢女都撵出来了。
陆行将装药膏的盒子递给莲果,低声道:“这是外伤药。”
陆行走后, 莲果奇怪地看向文竹, “姑爷怎么知道县主挨打了?”
“许是婉姑说的。”文竹道。
却说长孙愉愉哭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热。
莲果和文竹都是伺候惯她的人, 一摸她的额头就知道事情糟了,每回长孙愉愉发热,都要折腾许久, 连带着上吐下泻, 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文竹慌张地披了衣裳让外院跑腿的小厮赶紧回公主府去禀报,这得请太医才行。
莲果拿湿棉巾敷了长孙愉愉的额头,焦急地对刚跨进门的文竹道:“我去前头跟姑爷说一声吧,姑爷好似会岐黄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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