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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坐下一个人之后,陈一琴才回过神来,侧头一看却是孔重阳。以往孔重阳都是坐在席位中间的人,如今却是沦落到陪于末席了。按说以陈一琴的身份倒不至于坐在这儿,只是她先才给长孙愉愉摘花的事儿惹恼了长孙丹那些人,而长孙愉愉这边的人呢却还没准备接纳她,所以她不上不下地就自己坐了角落。
一时众人坐定,酒菜都摆上了桌子,乐平公主举杯道:“有酒无令却是无趣,咱们先共贺一杯新春,然后开始行令如何?”
众人都举起了杯子,乐平是在草原上染了很多习气,仰头一口就饮尽了,京城的闺秀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扫了一眼长孙愉愉,见她不过抿了抿唇,都不知道是沾酒还是没沾酒,她们也就只小饮了一口。
乐平见状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些姑娘可都是京城闺秀,是不会豪饮的。她笑了笑道:“不知咱们行什么令好呢?今儿人这么多,却不好行太难的令,那样就无趣了。”
第22章
道理的确是如此,所以人人都开始动脑子想酒令了。
方子仪推了推长孙愉愉道:“愉愉,这些事儿你点子最多,也擅长拿主意了,不如你说一个?”
长孙愉愉也不推脱道:“不如行加倍令吧。”
“何谓加倍令?”乐平公主不解地问,她多年不在京中,所以不知时下流行什么。
“就是咱们说一句诗词,得把里头的数字加倍,而且加倍后还得语义通顺,比如说:十月江深草阁寒。”长孙愉愉道。
在座众人都是读过杜诗的,知道这句诗的原句是“五月江深草阁寒”,但如今变作十月却也说得通。
乐平公主笑道:“这个好,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却是正合适咱们玩耍呢。”
史墨梅却偏要挑刺儿道:“那这令可有什么来历么?咱们行的令日后少不得要传出去,被那些读书人碎嘴就不好了。”
长孙愉愉扫了一眼史墨梅,笑道:“还真是有来历的。这是北齐时候的故事了,却说那北齐高祖对郭璞的《游仙诗》十分赞赏,一众学士心里就嫉妒上了,石动筩站出来反驳,说是他能写得比郭璞好一倍。高祖听了自然很生气,觉得他是大言不惭,他却说他若是做不出超郭璞一倍的诗就甘愿领死。”
“齐高祖自然同意让他试试。那石动筩便说《游仙诗》里说,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于是他做的诗为‘青溪两千仞,中有二道士。’那齐高祖一听就大笑了起来,这可不就是超了一倍么,莫说一倍了,两倍也成啊。”
众人闻言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好,就这个令吧。”哪怕有些挑剔,却也得承认长孙愉愉这酒令的确是照顾了大多数人的,而且也有趣儿。
乐平公主道:“愉愉,既然是你出的令,那你就先干一杯做令官如何?我么则来督令,不许人耍赖怎样?”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正要饮酒,却被钟雪凝拦住,“愉愉,你自己的身子骨自己不清楚么?哪里能喝一杯酒的?”
长孙愉愉笑道:“放心吧,乐平公主很照顾我,这杯子里是白水。”她是半点酒都沾不得的人。
众人一听都笑道乐平公主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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