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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乐见过北临陈王殿下。”秦漫眉梢一抬轻声开口。
她记得陈王是九皇子,与她同岁,由于生母位卑早逝,自幼养在已故的云贵妃身边,小时候是宗政无忧的跟屁虫,经常被她欺负的哇哇大叫。
陈王宗政无郁一愣,继而调笑道:“听闻公主容貌丑陋,性格古怪,是以到了婚配之龄还未出嫁。只想不到公主这声音倒是好听。”
“若非黎王殿下到了婚配之龄尚未成婚,北临陛下也不至于,不远千里才好不容易挑到我这个年纪合适的儿媳。”秦漫悠然开口,“我记得黎王殿下比我尚要大两岁。”
“你——”陈王怎么也想到这个公主竟敢反驳他,竟一时张口结舌,“尖牙利齿,不修妇德的丑八怪!七哥才不会娶你呢!”
秦漫轻笑一声,伸手掀开车帘走出。虽带着玉制面具,然而肌肤胜雪,腰若束素,大红的嫁衣勾勒出玲珑的身形,凭高而立,翩然有惊鸿之姿。
她轻轻瞥了宗政无郁一眼。
眸色清冽,妩媚含波,水色流转,含嗔带笑,宗政无郁被她一迷,恍然入梦,再清醒已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秦漫已不再理他,温声和气、却不容置疑的对北临礼部尚书杨惟道,“今日时候不早了,黎王看来也无暇前来,这一路行来我们也是车马劳顿,需要修整,不如,容乐先回驿站稍事梳洗,明日再去觐见陛下?”
杨惟无法,只能唯唯应诺。
第二日,秦漫仍然未见到黎王宗政无忧,而是由北临礼部官员前来传召入宫。
正是暮春时节,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万物生长。
可惜北临的皇宫固然金碧辉煌,恢弘壮丽,可是一路走来连点绿色都没有,肃杀得没有一点生气。
正宫主殿乾临殿,既阔且深,高约五丈,立三十六根黑漆盘金龙大柱支撑,威严肃穆。
西启尚浅色,容齐的衣饰多浅金色,如阳光般尊贵耀眼,使她心折,北临却尚黑色,冷肃沉郁,看着就没有人气。
说起来……苻鸢的衣饰……
北临皇帝宗政殒赫南面而坐,面容严肃的注视着西启公主缓缓进殿的身影。
秦漫借着凤冠的遮挡,抬头瞧了他一眼。
比起十三年前,宗政殒赫显然老了,两鬓斑斑,额上、眼角和嘴角都可见明显的皱纹,只一双眼睛锋锐如鹰,年过半百,然高鼻深目,轮廓分明,不失威仪英伟。
所以,秦漫在心底轻笑,苻鸢仍然对他念念不忘?
私信狭窄,任人唯亲,制士以权,刻薄寡恩,愎谏自高,好战穷兵,贵无功而劳苦贱,用不肖而伏贤良……
秦漫可以随口说出不知多少宗政殒赫的缺点,然而,她心中亦是明白,宗政殒赫仍不失为争霸天下的人物——有出人之智,有忍辱之能,有复国之功,辛勤国事,心怀天下,刚毅奋勇,而成霸业。
“西启长公主容乐,拜见北临皇帝陛下。”秦漫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低下头去,缓缓行礼。
“公主免礼平身。”宗政殒赫沉厚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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