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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雁一步一步往安家书房走去,书房的门上挂着把生锈的锁,律雁无需费多大力气就将那锁摘了下来。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令人窒息的灰尘,律雁以衣袖掩面,等了一会儿才踏步进去。
书房里的东西不算多,也不显杂乱,律雁极有耐心地一件一件地翻,放在柜子里的都是些账簿,记载着安家历年来的收入,收入可观,怕是再有个几年,江南水运就可尽归安家。
不过就是些冷冰冰的数目,却让律雁看得眼酸,安家本有无比光辉的未来,朝夕之间,世事翻覆,让人不可抵挡。律雁讨厌冉冉升起的希望陨落,就像他跟所琼诗一样。
所琼诗本该新香大成,他们本该还有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的好时光,走遍天下,纵览山水,都来不及了。
律雁擦擦眼睛,将账簿搁置下,他将书房前前后后都彻彻底底地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许有线索,但都被雀安安带走了。
那也算没有线索,毕竟雀安安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他了,律雁的目光忽然停在书房后面挂着的一幅画上,他走近那幅画,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书房里的东西都因为年岁而或多或少地蒙上了尘,但这幅画所沾染的灰尘,却比所有的东西都要少,因此看起来相对的新。
画有问题!律雁将画取下来,顺着画的边缘摸过去,果然发现不寻常之处,他掏出小刀将画拆开,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
将纸条展开:清然,李花河。
李花河……隐隐约约是个地名。无论如何,也算是新线索,律雁将纸条收起来,又把恢复成原样的画挂了回去。
出安宅的时候,日薄西山,律雁也觉得头昏脑胀,看来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衣袖突然被抓住,律雁一愣,看向眼前的人——
是个中年男子,那边怀里还抱着木盆,盆里装着他刚刚浣洗好的衣物。
律雁不明所以,对方又拽得用力,他正要开口,男子忽然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个人刚刚进了安宅。”
律雁本就头晕眼花,被他这嗓子一喊,太阳穴突突地跳,头快要炸了,安宅就摆在这里,还不让人进了是吗?
但男子这一嗓子,几乎把路人都吸引过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带着一种很阴沉的表情,看得律雁不太舒服。
人群越聚越拢,将律雁整个人都围在了里面。
“进了安宅的人都要被烧死。”
“他被怨鬼附身了,快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七零八落的声音渐渐合成一个声音,水涨船高,所有人都想要烧死律雁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不过就是进了安宅就要被烧死?这些人比他这个疯子还要蛮横不讲理,律雁将手放进自己身侧的布袋子里。
他要给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跟着一块儿喊要烧死他的人一点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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