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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行,行,”他长叹一声,“小姜姐,那我走了。你要是……你要是半夜冻得扛不住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啊!”
门前很快只剩下她和那磨雕刀的年轻人。
古村寂静,偶有狗吠传来。雕刀浸在水里,又置上磨刀石,空气里溢着金属和石头摩擦的粗粝声。
一点点,磋磨出锋利的刀刃。
太阳落山的时候,对方把雕刀收进了布包里。
“我要回去了,”他朝姜思鹭欠了下身,“晚上记得多走动,师傅也不想让你冻病。”
姜思鹭:……什么鳄鱼的眼泪,我在这冻着是因为谁。
她心里吐槽,表面也没说什么。目送对方端着水盆消失在二重门里,便把目光再度移回门前。
看树,看草,看月亮爬上枝头。
古村里的时间概念没那么强,她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除了冷点,心里倒沉淀下些宁静。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又在做梦,梦见她回了自己家,睡在鲸鱼灯下。家里怪冷的,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想开空调,却只能开冷风,于是家里越来越冷……
“姜思鹭,你别在这睡觉。”
她猛然惊醒。
怎么是段一柯的声音,她真回家了?
迷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男生单膝跪在长椅前,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月色照在他脸上,将眉眼勾勒得分明。
往远看,笋仔站在门外,正被冻得原地小跳。
她捂了下额头。
“你怎么来了?”她问,“你不是今天有夜戏么?”
“我夜戏都收工了你还不回去。”段一柯去摸她脸,指尖一冰,“上车,咱们回酒店。”
“哎我不能走……”她昏昏沉沉地嘀咕,“我得等到早上6点,我等到6点才能采访那个老师傅……”
“姜思鹭,”段一柯语气变了,“这是几月份啊?你这样会冻病的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想啊,”姜思鹭低着头,语气也苦恼,“我明明都和他说好了,本来前天就可以采访到的……”
再抬头,她也有点委屈。
看见段一柯,尤其委屈。
“他让我今天来嘛,”她带了哭腔,“我来了他又不见我,让我等到明天早上……”
段一柯碰了下她脸,她眼泪刷一下流下来。
“我没想睡觉的,我太困了嘛……”她冻得都带了鼻音,“我就很喜欢睡觉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不要总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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