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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懂得,前些日子宫里下来嬷嬷训练她时那番话的意思。
深宫不是人丁简单,待人和善的顾府,也不是有勾心斗角但也不至于随意杖毙下人的国公府。
进了这宫廷,一旦言行上的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借题发挥,轻则杖刑,重则丧命,甚至连累自己主子。
溪月自那年被顾绾救下,就发誓这条命就是顾绾的了,在决定陪顾绾进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深宫后,她也做好了各种准备。
她不怕死,但她不能是这个死法,还可能连累顾绾的死法,想到这里,她跪到了地上。
“公公恕罪,婢子当真只是为了照顾好娘娘,婢子当初入宫,就是准备好要做自梳女一辈子伴在娘娘身边的,娘娘当年给了婢子一口饭,也救下了婢子的命,是婢子的再生父母,婢子决不会做出盼主的事,也决不会生出任何不该有的奢想贪妄。”
“婢子也不是觉得公公会伺候不了娘娘,公公连陛下都照顾得妥帖,又岂是婢子能比的,只是娘娘刚入宫,婢子担心她才口无遮拦了,还望公公别见怪。”
苏文海也不是真想治溪月的罪,他还没那个胆子。
再怎么说,溪月也是顾绾的身边人。
如今顾绾在宫里明面上算是除了皇帝和太后外最大的,加上皇帝还正需要这位做揽月殿那位的挡箭牌,短时间内她的恩宠少不了。
何况顾绾生得绝色,说不得将来某一日便诱得陛下假戏真作了,他就更不能轻易将其得罪。
能从小太监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苏文海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他说那番话,也不过是想赶紧赶走溪月,再以后行事方便罢了。
在溪月跪下后,苏文海面色就缓了下来,再听溪月说完话,他惊叹一声,亲自过去扶起溪月。
“看溪月姑娘急的,这是做什么,都是为主子,杂家理解,不过咱们陛下是真避讳宫女在身侧伺候,杂家也是好意提醒。”
“这样,你先去休息,若贵妃当真有事传你,杂家马上让小太监来寻你,你看可行?也不远不是。”
“是,婢子遵命。”虽然依旧担心顾绾,但目前也没有旁的法子,溪月应了下来。
溪月一离开,苏文海唤来他信赖的小徒弟王瑞看着,就赶紧偷摸进殿去看情况了。
担心闹出动静误了皇帝的事,苏文海轻手轻脚的,进入寝殿,他就躬缩起背,也没敢直接进去,而是绕向落地屏风后去听动静。
发现里面没有谈话的声音,静悄悄的,他才小心翼翼的轻撩了撩边上的红玉珠帘看向寝内。
这一看,他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第6章 检查
远处檀木漆雕的双月洞架子床上,大红牡丹纹织锦寝被微微鼓起,里面躺着的美人,睡颜娇妍。
而包裹着她娇躯的寝被外侧,玉色龙纹锦袍的男人衣襟外敞,像只大狗一样侧身蜷缩在那,手臂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虚虚搭在寝被上,他腰间的青白玉龙纹玉带被弃在榻边,透过剔透的红玉珠帘能隐隐瞧见垂在外的一侧玉钩已经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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