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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了解建明帝了。
建明帝此人,不信任何人,他只信淅沥沥看见的,任何事从旁人口里过了一遍,都会忍不住心生怀疑。
因此,事情发展由始至终,傅长生从未开口指向性的说过一句话,都是引导着建明帝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便深信不疑。
唯有现在,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他才扯出最后一记猛药。
建明帝本以为昨日他受到的打击已是最大,而裴云渡统领的龙鳞卫几乎是他最后的仪仗,倘若裴云渡亦是叛变,那恐怕他当真是孤立无援了。
傅长生此话一出,建明帝只觉得脑子一阵炸响,跟着便有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袭来,让他无暇分神细想。
忍不住双手抱头,蜷缩起身子,痛苦的捶打着太阳穴,口中哀嚎道:“去,去拿丹丸来,朕要丹丸!”
傅长生依言取来,伺候建明帝服下,却没有再提醒他,他这赖以生存的丹丸所剩无几了。
建明帝服下丹丸后,不过几息之间,脑中的刺痛便逐渐消退,他抱着脑袋的双手并未松开,两眼发直的看着虚空出,幽幽道:“带人去查,永安公主府和丞相府,不要惊动旁人。”
他能提起最后一句,说明建明帝还尚存理智,现在的大楚可以说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确实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当天晚上,傅长生便带着出现在建明帝面前。
傅长生将一叠信件呈给建明帝,一边道:“启禀陛下,此人乃三殿下的侍宠,他曾亲眼所见三殿下与身穿龙鳞卫服制的人来往,以及容大人也曾深夜上门面见三殿下,这些信件分别是从丞相府及公主府搜出,信中言语令人心惊,请皇上过目。”
建明帝并不急着拆那一堆信件,反而盯着堂下抖若筛糠的李承松看了片刻,许久才道:“朕见过你,你是山西李家的儿子。”
容涣几月前突然带证据上书,参康王姜德慵,谋图他人财物,为一副永子,伙同山西知府污蔑山西李家偷盗国宝,害李家几十口人含冤入狱不说,还杀人灭口。
建明帝见证据确凿,便下令让容涣着手侦办,后来只远远看了一眼据说是有幸逃出来,却沦落到在永安公主府做侍宠的,李家唯一的那根独苗苗。
赫然便是眼前的李承松。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姜妁和容涣与你有大恩,你却要胡乱攀污他二人,你该当何罪!”
建明帝声音洪亮,话语中的威压让李承松抖得更厉害了,他来不及细想这为何与傅长生说好的不一样,脑子却转得飞快。
“回,回陛下的话,公主与丞相大人确实待草民恩重如山,可再大的恩情都比不过皇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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