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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渊淡然的回望过来,黝黑的双眸如同古井无波。
半响,姜妁蓦的一笑,眼里是毫不避讳的杀意:“静渊住持当真是胆大包天。”
静渊神态安然,合十双手作了个揖:“日后殿下若有所需,镇国寺上下必当倾力相助。”
“你想要什么?”姜妁干脆利落的问道。
人嘛,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即便是号称无欲无求的和尚,她也不信能免俗。
静渊伸手接住飘落的红梅,捻着花瓣随意道:“就烦请殿下为镇国寺的菩萨们塑一回金身吧。”
“看起来,静渊住持也不如传言那般超凡脱俗,”姜妁别开眼不再看他。
利益相关,才能站在同一条线上,金身这个东西,谁当皇帝都能塑,并不能将镇国寺这千年古刹,与她捆在一条船上。
静渊知道姜妁警惕心强,便又道:“既然殿下心有疑虑,不如再瞧瞧贫僧的投名状?”
姜妁并不想与这个古怪的和尚有何牵连,一来她勉强也算是个孤魂野鬼,这和尚看上去有那么些本事在身,倘若被他看出什么不妥,恐怕大为不妙,二来静渊的示好来得突然,很难让人不做怀疑。
“不知住持如何投名?”姜妁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哈欠。
她这行为颇为冒犯,静渊却也不生气,只说:“待殿下此行归来,自会得见。”
姜妁对他这副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没什么兴致,转身上轿:“既然如此,咱们下回再见。”
那边起棺的事宜已经差不多,两幅棺椁要一同抬去宁国公府的佛堂,由镇国寺的和尚彻夜诵经,待明日便随姜妁一同出京。
*
离京前,姜妁进宫见了一回嘉成皇后。
楚宫最偏僻的一角,便是寿康宫,而南静殿便位于寿康宫的最西边,是冷宫焚毁后在原址上新修的宫殿,姜妁活着的大半生都在此消磨,那时这儿还叫冷宫。
后来,姜妁被建明帝接出冷宫,此处便正式更名为南静殿。
南静殿的正面是早已经空置的宜景殿,这一块儿以往住的都是些太妃,建明帝登基后没几年,都去得七七八八。
加上当年白菀的死本就诡异,后来又成了这皇宫里不可言说的禁忌,因此,鲜少有宫人内侍往这边走动,便越发阴森冷寂,偌大的寿康宫除了充做冷宫的南静殿外,毫无人气。
姜妁来时,南静殿的总管太监赵嵩禄正躲在屋檐下避雨,面前摆着张长几,几案上放着几碟子瓜子花生,地上是他吐了满地的瓜子皮。
“三殿下?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赵嵩禄透过雨幕看见公主仪仗,眼前一亮,拍拍满手的果皮碎屑,跳下太师椅匆匆迎上来。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打着油纸伞快步跟上。
坐在步辇上的姜妁歪头打量了一眼赵嵩禄,淡声道:“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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