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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江允送给雁晚的狗,也是黑色的。
雁晚想到这里,心头漫出难以消解的惆怅。小黑炭听话黏人的模样历历在目,她却再听不到一声亲热的犬吠了。
三盒如意糕,一盒分与乔岱和傅纤纤,一盒给阿姐,剩下的那一盒,留给江允。雁晚拎着糕点,刚要跨进脂粉铺的门槛,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呼唤:
“姐姐?你来买脂粉?”
她身子一僵,与乔岱同时回过头,便看见一个布衣少年笑眯眯地站在街边。
雁晚轻轻点头,冷漠道:“对,买脂粉。”
她不愿让梁晦知道脂粉铺老板傅纤纤是自己的同门,免得梁晦日后上门骚扰,便顺着梁晦的话茬,谎称自己是来买脂粉的。
当年谢泽兰去云州寻人时,乔岱溜哨躲懒去了,故而他不知道谢泽兰长何模样。可梁晦往他面前一站,但凡是双眼明澈之人,也该看出来梁晦与雁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了。
乔岱揣摩着雁晚扯谎的用意,朗声道:“把如意糕给我罢,我先进去帮你瞅瞅什么好脂粉,你与你朋友慢慢聊。”
雁晚心神领会,把如意糕递进了乔岱手中,冲梁晦漠然道:“何事?”
梁晦抿抿嘴唇,面露为难,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话,丝毫听不出有为难之意:“我有件难事,非说不可。我家元宵时遭了难……咱娘被火烧成重伤,需要银两治病。”
又是火灾。
雁晚的心一沉,她紧盯着梁晦的眼睛,要分辨此话有几成真假:“这是你追着我认亲的原因?我为何要相信你说的话。”
梁晦故意抬高了声音,好让四周的行人都听到他的话:“娘至今需要人照顾,我走投无路,才来京城谋生!这便是佐证!”
他咬牙,直接撸起了袖管,露出一截狰狞丑陋的疤痕。那疤痕像数条欲食人血的蜈蚣,紧紧攀附着他的手臂不放。
烈火,疤痕。
梁晦的烧伤疤痕太过触目惊心,令雁晚想起曾留在江允身上的灼烧痕迹。纵然江允的疤已经全消了,但每每想起,雁晚便觉得心里有根锋利的刺。
谢泽兰是带她降生于世、抚养她两年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与此同时,不少行人因梁晦的话驻足,冲着这对只见过两次面的姐弟指指点点。
脂粉铺里的傅纤纤与乔岱静心听完了门外的声响,终于,傅纤纤按耐不住,竟从柜台下抽出一柄长剑,低声骂着:“狗东西,欺负到晚晚头上来了。本姑娘今天不发威,他便当我只会赚钱!”
“冷静点儿,别出去。”乔岱连忙抱住傅纤纤,夺过她手里的剑:“师姐今天不把那狗东西揍一顿,就算他烧了高香,哪里用得着您老人家出手啊!”
他把脂粉铺为何不能暴露与雁晚的关系讲了个清楚,才暂时熄灭了傅纤纤心头的怒火。
傅纤纤气得一掌拍在柜台上,水杯中的清茶为此泛出涟漪。她望着门口,粗声粗气道:“不就是想要钱吗?把我逼急了,我拿银子砸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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