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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站在将军府的楼阁高处,静静赏完了观鱼亭边的离别。她当然听不见这对昔日的情人说了什么,却能清楚地看见雁晚的两次回头,和江允落寞孤单的影子。
可真有意思啊。
她敲了敲栏杆,笑容凉如霜雪。她平生酷爱品鉴人心,淡漠凉薄的、一往情深的,忠诚者背叛的、天真者堕落的,她在二十多年的岁月里看过太多。
但像江允这样,掌权者对普通人求而不得,并为之黯然神伤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少女时便豢养过面首,自她做了威震一方的守将,府中形形色色的“入幕之宾”便更多。美人、名望、权势,凭她如今的地位,除了还未得到皇位,旁的要什么没有?
江卓望着远方的天,正出神时,一位清秀纤弱的青年出现在了她身后,这青年生得妩媚,俯首道:“将军,那名在夜市中说疯话的皮影戏艺人……今日在狱中咬舌自尽了。”
“自尽?”江卓镇定地回眸,她未为此事过多地诧异,而是挑起了青年的一律鬓发,暧昧地笑道:“你发间有花香。”
“臣还有一事,”青年乖巧地任江卓抚摸,眼神飘忽不定,“那位派人给您捎了口信,约您在老地方一见。”
明青琅的口信?
江卓微微蹙眉,小指的指甲一不小心在青年眼下划出了血痕。她毫不愧疚,向青年道:“你近日是否吃得多了些?似乎不如往日轻盈……”
那青年慌了神,竟无言以对。江卓见状,又以轻飘飘的嗓音补充了一句:“你要柔弱无骨、腰肢纤细才好看。否则,除了我,世上谁还会要你?”
“是,臣知道了。”青年喉头轻颤,美丽的睫羽蒙上一层水雾。他可怜兮兮地望着“主人”,又道:“将军今日回来,不如去臣房里歇息罢?”
“我今日应了小舟的约,要去他那里过夜。”江卓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解释:“他入府不久,比你年轻多了。我就算多宠着他些,也是理所应当的罢?”
小舟,是江卓“新宠”的名字。
青年面色煞白,唯有紧紧咬住唇齿,目送江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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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州这样入冬早、开春迟的地方养活一株巨大的老榕树,堪称奇迹。老榕树因此成了青州百姓心中神一样的存在,树下甚至摆有香案,供人上香。
明青琅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缓缓驱马而来的江卓。江卓不紧不慢,牵着心爱的马驹走到明青琅面前:“何事?”
“阿卓,你好冷漠。”明青琅的眼中闪过悲凉,他故意把这份悲凉的尾韵拉得极长,好让江卓看个清楚:“你我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你怎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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