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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晚觉得此种方法如同儿戏,她把怀疑的视线投向红月,问道:“我是否该相信你?”
“你当然该信。”红月端起药壶,把深棕色的药倒进瓷碗中。她因背过了身子,雁晚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听见她十分坚定的声音:“那样古老的禁书,世上不止我一个人看过。但是,我却是那些为数不多的人中与你最有缘的。”
红月走了过来,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裴庄主,我虽怨你,但并不恨你。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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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之外,江允与江卓并肩而立。女子扫了一眼身侧愁眉不展的弟弟,轻轻道:“像这样的事,您大可让别人来替。”
亲自遭这个罪,简直可笑。她吞下了后半句话,也藏住了轻蔑不屑的眼神。
江允没有偏头,而是直愣愣地望着前方:“长姐,你不必再劝了。我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等我回京城,她回云州,便再也见不到了。”
他已经三年未在江卓面前以“我”自称,突如其来的改变令江卓讶异地偏过了头。他们姐弟不是一母所生,年岁差了八九岁,更是聚少离多。二人之间稀薄的姐弟情分,全靠姓氏和血脉在维系。
江卓沉默片刻,又道:“她早晨翻起《四海图志》,说是想去漠北看看。好巧啊,那也是你心之所向。”
漠北广阔无垠,长河落日之景甚美。若江允还是从前的闲散人,当然随时可以踏上游历漠北的路。而现在,他只能把这样的愿望寄托在梦中了。
他抬起左手,轻触自己的右肩肩头,立刻感到了一阵彻骨的疼。他因疼痛“啧”了一声,问道:“你把匕首还给她了?”
“还了,”江卓点点头,“我说,这是提前庆贺她在论武中获胜的彩头。那匕首跟了你三四年,说还就还,你也舍得?”
“你编的借口倒好。”江允哑然失笑,道:“我送给她的东西,除了一条狗,她不也一样不落地还给了我吗?我替她忍受蛊毒,谢她两次救命之恩,往后与她两清。”
他说着违心的话,被江卓瞬间识破。女子无奈地摇摇头,又问:“她那一剑让你死心了?”
“我不死心,但的确该放手。”江允此语一完,红月便出现在了院落门口,示意他可以进去了。他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她以后平安健康,安心追她做天下第一的理想罢。”
江卓留在原地,默默注视江允进了院门。她忽地萌生一个念头,在这个一直被情爱困扰的年轻帝王心中,情爱与皇位哪个重要?江允为了提防她的野心,把她“留”在京城三年,是否为了稳稳掌权,好做裴雁晚的依仗?
这样的依仗……裴雁晚似乎不需要,也不稀罕。
江允做的一切,能打动裴雁晚之外的所有人。
她轻快地吹了声口哨,也走进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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