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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晚蹙起眉毛,她浑身疼得厉害,本欲尽快解决这场争斗。但岳知节此语一出,令她胃里泛出一股恶心。岳知节轻视她、谋害她,欲废她右手、夺她性命,更甚至嘲讽天真的红月,简直不可饶恕。
她忍无可忍,便望向了岳知节下半身的要害,笑道:“你投胎投成男人,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那老娘今天就让你做不成男人。你下辈子投胎投去畜牲道,既别丢男人的脸,也别来丢我们女人的脸。”
岳知节大为惊骇,他欲撑起身子看看雁晚的举动,却在刚抬起头时便被小黑炭一爪子按了回去。他心头凉得彻底,裴雁晚居然如此狠毒,要在他死之前让他受这样的屈辱。
一阵凉风吹来,岳知节死死望着天空中惨白的月亮,他知道雁晚铁了心,又不愿第三个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只有缄口等死。
很快,他便觉得下半身一阵剧痛,粘稠温热的血液顺着腿根流向地面。雁晚没有做这事的经验,只能双手握住剑,毫无章法地切割一通。但她也发现,自己的右手几乎没有了知觉,要废很大的力气,才能让岳知节的皮肉分离。
“生死关头,居然为了一枚香囊分神?”雁晚对岳知节方才的举动狐疑不解,开口询问。
岳知节感受到生命被人渐渐地抽走,胸口、腹部、胯间的疼痛一齐袭击着他,他扬扬嘴角,解释道:“……是红月给我的。”
雁晚一愣,她没有再说话的力气,便在心中暗骂竖子难成大事,若非岳知节为香囊分神,也许今天的赢家便不会是她。
凉风刮起,岳知节对着夜幕眨了眨眼睛。论剑法,裴雁晚胜过他,论绝境反击的能力和勇气,裴雁晚也胜过他——他一生都输给这个女人。
但,有一件事,他一定要胜过裴雁晚。
悠扬的曲调响起,却不是笛声,而是临死前的岳知节吹起的口哨声。雁晚诧异地看着男人,忽然,她的身体里袭来一阵远比先前更猛烈的痛感,让她再也无法忍受,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
痛楚在她的喉咙间被无限放大,似烈火炙烤、万蚁啃噬,她险些就要认为自己的脖颈快要断裂。
她拨弄了一下卧在岳知节尸身上的小狗,却发现小狗不知何时竟断了气息。
雁晚目眦欲裂,伤痛之余唯有自救。她已经不能再站起来,只能在泥泞的地面上朝院门口爬去,如果有人能从此路过,如果……
“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远处传来夜虫的鸣叫,雁晚双目涣散,如雨的汗珠顺着鬓发淌下。在她终于靠近院门门槛时,她忽地想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为何如此狼狈,自己要做什么?
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脑海变得空空如也。在又一阵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迸发之际,她握住朝夕相处的利刃,横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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