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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的笑容渐渐僵硬,她面上仍旧保持着端庄娴静的表情,眼眶中似乎有什么断裂,顷刻间,便如雨珠般滚滚而下。
她哽咽道:“我、我真想与那个畜牲和离!”
......
花容嫁给高存之两年,起初二人也曾琴瑟和鸣,可后来花容一直未孕,渐渐地,婆母高夫人开始不满,但碍于她公主的身份,始终不好说什么。在此期间,花容喝了许多药,求子未果,久而久之,高存之开始纳妾,她也悉数认了,好吃好喝地养着他的妾室。
可一味地忍让,并没有换来丈夫的理解、婆母的宽容。
高存之彻夜未归,频繁留宿花儿巷,与楼里一位叫柳媚儿的勾成鸳鸯,甚至想将她纳入府中。高夫人将这一切怪到花容身上,言她无能留不住丈夫,更无法生育子女使高家无后,日日冷言冷语待她。
花容性情本就温和,不善与人争论。她将苦楚咽下,谁家的日子不是如此?她能忍的。可与妓子同侍一夫,她却实在做不到,她去宫中本是向太后诉苦,却得了一顿训斥。
她不能生育,一切的罪过便在她身上。
哪怕她有公主之尊。嫁为人妇,也只能顺从婆母公爹,体贴丈夫,万不能有任何诋毁之言。
更何况,高家是太后的母家。
她有冤屈又该何处诉呢?
花容呜呜咽咽地说着,泪珠如雨落下。
华玉坐在她的身侧,以手扶在她的背上,轻拍几下,问她:“去兴国寺,也是因为公主吗?”
花容道:“你说的没错,驸马近日与我总是争吵,前些日子竟还动起手来,无非是因为那妓子的几句空穴来风的话。这件事情传进婆母的耳中,她进宫到母亲面前,说我不守妇道,公然顶撞丈夫......”她双手捂面轻颤几下,又道:“母亲竟也听她的,叫我去训了几句,便认定是我不能生育这才导致夫妻关系不和,今日去兴国寺,即是为皇兄祈福,亦是为我求子......”
华玉听此,很是气恼:“岂有此理!”她的声音有些大,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落在花容背上的手也因愤怒而发抖。
华玉问她:“公主待高家子可还有真心?”
花容一笑:“怎可能还有?就算曾经再深的感情,如今也已消耗殆尽了。”
华玉道:“既然没有感情,不必再有过多牵扯!不若离他远些,还能得个清净!”
“你为我之心,我很是感激。我虽在高家两年,可处处却似个外人,不,外人甚至还能得几分尊重,他们分明拿我不当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什么公主的身份、荣耀,既嫁为人妇,丈夫便是天,婆母便是尺,我逃不出天,也躲不过训诫呵斥......母亲本是高家女,高国公是母亲亲弟,这样的关系,我怎能与母亲诉呢?就算诉,也只怕是没法子!唯有忍耐罢了.......”
她曾诉过,可结果不如人意,反倒如烈火亨油,让高家得知太后的态度,待花容变本加厉,全然不顾忌她皇室身份。
嫁入此家,无异于以身饲虎狼!
华玉眼眶含泪,默默看着身侧的花容。
花容是大周唯一的公主,人皆言她与驸马郎才女貌举案齐眉,可谁知背后却是这样一段令人心酸可恨的关系。
若如她所言,便只可以忍耐吗?
华玉怔怔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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