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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摸了摸眼下,没摸到血迹。又去摸鼻子,而后是嘴巴,再之后是耳朵。全部摸了个遍,她这才放心,轻轻吐了口气。
待她冷静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她始终都忘不了,在皇上临死之时,要她殉葬,她内心的无助、绝望。当时的她,只有自己。身边没有燕娘,父母也不在身边。孤身一人,在深宫中。
她死时才十九岁,娇艳得花朵般的年纪。
那杯毒酒,疼得很,持续时间也长。最后,华玉都分不清,她是因为药效发作而亡,还是疼痛难忍死的。
如今重来一遍,有幸回到从前。那样的滋味,她再也不愿尝第二遍。
“燕娘。”
燕娘道:“奴婢在。”
华玉扶着墙,站直身子。脚下的雪窝发出“嘎吱”的声响。她慢慢往前走,语气坚定。
“我要我们岁岁年年,平安顺遂。”
......
华玉在甬路待得时间久,回去生了一场病。燕娘没少往太医院跑,可一连半个月不见好转。久而久之,孟娘子的名字彻底被淡忘。
而此时,本应体弱休息的孟娘子,脱去衣裳,进了半人高的浴桶。
浴房内热气缭绕,热水浇入,激荡出更多的热气。水面漂浮的花瓣四散,一瓣叠着一瓣,掩盖住水面下方,女人洁白滑腻的肌肤。
华玉双手扶在桶壁。
水珠凝在她的锁骨之上,渐渐聚拢成堆,而后像珠子,沿着高耸的山窝滚落。
她在水里,被包围着,擦去脸上的水痕,将身子洗得如剥壳的蛋,带着浅浅的梅花香。
燕娘不明白,华玉在屋里呆了许久,从不外出,现在这个时候却忽然要洗身,还令她撒了满满一捧梅花。整个浴房内弥漫着梅花香,她看着刚出浴的美人,被惊得呆了呆,这才回神,用大巾裹住华玉。
“明日冬至,皇上的车驾已经去了郊外行宫,这几日都不在宫中。姑娘如此打扮,又是为何?”
华玉未答,问道:“皇上不在,前朝都交给了谁。”
“自然是摄政王。自皇上登基,朝中的一切都由他管,只因他双腿不能行走,否则,依奴婢所见,这冬至祭祀一事,也用不着皇上。”
华玉静静听着。
“摄政王现如今住在宫中的慈恩殿。一位亲王,却时常留宿宫中,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华玉“喔”了一声,进了寝室,坐在镜台前。燕娘一面说着,一面上前为她梳妆。
......
燕娘先前的夫君,家里是开香料铺子的,燕娘时常帮衬着,对香料颇精通。后来她夫君早逝,燕娘念着他的情,也就绝了改嫁的心思。
一心服侍华玉。
燕娘手巧。先将华玉乌发挽成百合髻,当中簪朵淡色纱花。又取来一小瓷盒,里面盛着细腻的英粉,是用粱米研磨、过滤,选取中间最细、最白、最滑的精华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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