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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讲,她觉着自己哪哪不好,穆商言不应当喜欢她这样的话。
那种自怨自艾的情绪,傅娘娘一向最是唾弃的,毕竟在她看来,她自己是天上地下难得一寻的大宝贝。
但认真起来,站一站穆商言的位置上,论容貌罢,她虽不能讲一个丑字,但却也称不上是什么倾国倾城之姿。
诸臣背地里虽给她起了个‘妖妃’称号,但也心知肚明,此一‘妖’字绝非是夸赞她的容貌妖媚,反而像是‘倏有一阵妖风刮过’的妖。
论才情罢,她不善厨艺,不通女工,便是琴棋书画也不过才将将迈过那道门槛,连精通二字都算不上,气走了不少往昔里教她的老师不说,还没事喜欢打个蜂窝翻个墙头什么的……
论品性……
傅椋琢磨着自个儿应当能算是有副好心肠的,但以往温良贤淑全是做出来的样子,只为了少听唠叨,连边儿都沾不上一点,更别讲什么洗手作羹汤,挽袖剪花枝了,她不辣手摧花就算是幸事。
总不至于……这厮是叫她拧耳朵给拧了习惯罢?
她手中长箸无意识的在碗中搅弄,将好端端的粥搅成了一摊烂糊糊,银箸撞着瓷碗叮当,连穆商言停下动作望过来都没有察觉半分。
眼见那碗好好的粥叫傅椋搅得着实惨不忍睹,险些就搅弄出来沾上裙衣,穆商言以为她还在想苏衍和萨格的事情,眉心一皱,凤眸沉下,忙伸手去攥了她的腕子。
在傅椋抬起的茫然视线中,沉声轻斥,“又瞎乱想什么?都搅出来了,好好吃饭。”
这明明也是个极为平常的动作,但却忽然叫傅椋生了些许的不自在来,只觉握在她腕上的掌心烫得厉害,带着薄茧的指腹又蹭得皮肉发痒。
简直是哪哪儿的都不自在了。
她撂下筷子,迅速将穆商言的手扒拉下去,却又抓在手里没有松,垂下的眼睫微微一颤,视线中却映入他掌纹微乱的手心。
沾了油气的掌心在光下微微发亮,傅椋顺着纹路摸索上去,微微一怔。
过往有一段时日里,她迷上了江湖看手相算命的那套把戏。
捧着不知名的,据说是哪位神算子大师的著作读了读,就扒着白嫩手心,想自己给自己算一算,看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命中注定的大侠。
那时穆商言来前凑热闹,非也叫她一同算算,她不过只知些表面皮毛,哪里懂什么深奥的,又不想叫他看不起,便装腔作势捧着他手,又高深莫测地讲了一堆好话。
什么前程似锦,一步登天,三宫十六院,儿女七十八的,最后故作玄虚,讲他今日出行要注意安全,天庭发黑,似有血光之灾云云,听得一旁穆书夜止不住发笑……
穆商言却一反常态,不仅没笑半分,反而肃着一张脸讲她算得一点不准。
少年振振有词地说,他往后就算是有,也只会有一位妻子,硬是拽着她要重新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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