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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上佩着半轮弯月,四周装点着好些弯弯绕绕的银白长纱,既像月桂的枝条,又像拖着那轮明月,纱般飘逸的云。
这模样一登台,顿时一阵喧哗,下头嘈杂声就更大了些,似乎个个都扯起嗓门‘撕心裂肺’地嚷着,活像是要比一比谁嚷得更响亮似的。
这浩大的声势,完全不是前头几位上台的姑娘可以比拟的,甚至还没开始跳,便就有人先行往台子上扔起了花。
傅椋一时瞠目结舌,想着若是后头没有比之再出彩的,那么这一场花魁会的魁首便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明月对着台下四面都福了福身,一阵风来,将她轻纱裙摆吹得飘曳,像是下头踩在什么起伏的水浪之上,乐曲笙笙,空灵回响,好似见得居住清冷月宫中抱着玉兔的那位仙子在水起舞。
方才那阵喧闹在乐音响奏,第一根弦拨响之际便戛然而止,场上只闻乐音泠泠,如大珠小珠落了玉盘。
傅椋心有赞叹,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似怕惊扰,她扯了穆商言袖子贴去耳旁,连带着那股残余的,又被蒸暖了的荔枝甜香也悠悠飘去。
“先前便叫你去买花,可是买好了?”
穆商言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她,凑去那如玉耳廓边低声,含着几分笑的嗓音低沉,浑厚的气息如软毛刷子般滚过耳肉,泛起丝丝微痒。
傅椋下意识揉了两下,只听他道:“在楼下备着了,叫人现在送上来?”
“待会儿,”傅椋下颚一扬,示意他望望下头拥挤的人。
眼下这人挤着人的,就算要送花去,也不能从下头走,不如就等待会结束,找个轻功好些的,届时提着那一篮子的花3直接往台上送去,岂不是既大气又有面儿。
还不待她将这念头讲出来,下头的嘈杂声音复又起了来,人群推搡着向前,宛如涨潮时往岸上冲涌去的波浪,间隙傅椋还听得几句骂骂咧咧。
什么踩着脚了,什么要不要脸的,又什么有本事你就来摸,看我家汉子不砍死你一类的话,像是生了什么大乱子。
楼上几人面面相觑,傅椋勾着头往外头看,这一看,险些叫傅娘娘气得捏碎了手里的汤碗。
最前头,靠近花台的那一处,竟有几个锦缎绸子衣的登徒浪子挤过去,正胡乱伸着手去摸脚拽裙,骇得明月不住往后退,两旁护卫也都肃着脸赶上台。
这可是了不得了。
傅椋正要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下一刻却见人群中腾空飞出一位翩翩少年郎,几个帅气夺目的横纵飞踢,就将那几人踢进人群当中。
手中锋锐长剑隔空横扫,登时吓退了围挤在台边,想要趁乱占便宜的其他人。
此乃英雄救美真大侠是也,傅椋有些激动,眼睛刹时亮得惊人,穆商言在旁将她拉扯回来,沉着声叫她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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