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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茶水添过两遍,时辰虽还早,苏妙真却再也坐不住了。赵越北虽眷恋不舍,却知道她提防心重,又想着将来总有相见时日,便留足分寸,送她从聚香楼后门离开。
苏妙真顺顺利利地回到成山伯府,刚入酉时,她忙忙跟翠柳换回衣裳,就再度乘车返回顾府,晚间陈玫过到大房来陪朱氏和苏妙真说话,苏妙真心中有事,就随便搪塞过去,伺候朱氏做完晚课,便回到房中给苏问弦写信。
她在信中没法说谭玉容就是陈芍的事,只求着苏问弦替她还给赵越北一个大大的人情。她便盖上小印,加上封漆,使人加急送往扬州而去。
她虽办完了这件掩盖谭玉容真实身份的坏事,却仍悬着心,生怕苏问弦不答应,夜里睡觉时也罕见地不安稳。
一会儿在梦中看到谭玉容被陈家认回后,陈宣称为了守住上一代诺言,不愿另议婚事;一会儿是顾长清对谭玉容满怀愧疚,在她和谭玉容间难以抉择;一会儿梦到陈玫指责她私心过重,耽误了谭玉容认祖归宗;一会儿却又是苏问弦安慰她说天下男子几多,无须只认定一个顾长清……
但她仍然在梦到顾长清另娶新妇后,惊醒坐起。她靠着大红金蟒引枕闭目半夜,来回思量,最终立定心意,自觉不可回转。
便披了衣裳下床,另展纸张,提笔又给顾长清写了封信,在信中称离了金陵后,她要先私下去扬州一趟,好见见苏问弦赵盼藕夫妇情形,让他不必等她回苏州过元宵。
过得两日,便是新年。苏妙真提着精神,在顾家认真打理了诸多家务。
初一到初五是相熟官客和各府堂客的拜年之时,按理说该由朱氏统管。但朱氏自打嫁入顾家就没应酬过这些外务,一概由顾老夫人照应,
乾元十一年时顾老夫人也随着顾老太爷仙逝了,朱氏又有三年守孝,朱氏自然也不用见外客。如今除孝服满,朱氏仍不愿意出面,把一切事宜交给苏妙真,苏妙真便鼓着精神迎来送往,也见了不少人事,接待了许多官客堂客。
而陈宣定在初七迎亲,故他初二上门拜年时就是独身一人。两人虽相识已久,但互不了解,每次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且顾家人可能想着陈宣乃陈芍的兄长,也不敢说话凑趣,因此花厅里的气氛一开始就颇为凝滞,苏妙真搜肠刮肚地寻了些客套话跟他搭讪。
两人聊了会儿陈玫,又讲了些济宁的风土人情和漕院的繁忙公务,顾家婆子见气氛活跃后,这方下去重新沏茶拿点心。
陈宣身着一袭考究的暗灰云绸绵袍,他笑了一笑道:“听说弟妹初三就要返回苏州?宣的婚事定在初七,倒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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