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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天被苏妙真这么一口气嘱咐许多,不但一头雾水,话都说不出来,更是讶异万分,心里只不断重复想——苏问弦怎么会是她哥哥,怎么能是她哥哥!
他升起百分疑惑千分忧虑更有万分不愿相信,一时只顾盯着苏妙真看。
苏妙真被他看得心烦,在廊下转了几圈,猛地一抬头,见傅云天站在一旁,呆愣愣地仍看着她,她恨不得大骂傅云天几声,然而想起这些人中他与苏问弦最为相契,就仍忍了气问:“傅小侯爷,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我哥哥到底哪去了?”
“清水寺来人刚把问弦等人传走,这会儿却回不来。”却见一直默不作声的那吴王世子不疾不徐走过来,对她问道:“大夫和药倒不难,各府都有带来,只是稳婆却如何能有?”
苏妙真听人接话,已是喜得不行,再不计较这吴王世子曾斥责她,急切轻声道:“妙真见过世子。世子不知,香客里有许多是来求碧霞元君保佑生育产子,既有怀孕妇人前来,那附近一定有稳婆大夫了,只要去不远处的庙会或茶棚粥棚问问,一定找得到的……”
宁祯扬见眼前这女子言辞恭顺,与前次轿中相逢的针锋相对截然不同,立时拍了拍手,招来宁禄等人,吩咐道:“找四个能骑马的小厮,到各处茶棚粥棚问有没有稳婆,若有,立时带来。”
苏妙真见这吴王世子处事果断,也是心中一喜,忙又上前道:“还问问有没有擅治跌打,善于祛疤的大夫,我姐姐还等着呢。”
“听见了,把王府随行的大夫先召进来,再去各处一并问问。”宁祯扬略想了想,叫住宁禄道:“御赐的那几瓶金疮药和祛疤药可有带来?”
宁禄眼见得西敞厅下立着一绝色女子,而自家世子更是言听计从的模样,早是吓了一跳,略稳住神,恭敬道:“回世子,金疮药带了几瓶,消痕膏现时却没有。”宁禄悄悄抬眼,见宁祯扬似要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听那女子扭身连声道:“那也行,先把金疮药拿来……”
宁祯扬瞥了眼前这女子一眼,见她面上全然忧虑焦急,但扬声说:“还不快去。”宁禄抹把汗,应声忙不迭奔出敞厅。
苏妙真看到吴王府下人离开,心中一松,扶着身后的桌子略站了站,方向宁祯扬处望去。这回才算把人正经看过一遍。见他模样俊雅,手持檀香木折扇一把。苏妙真屈膝行了个万福,道:“多谢世子。”
宁祯扬这边早已把她打量过一遍。这女子的双环发髻似因奔波而散乱不少,裙衫也早已凌乱不堪,月白对襟衫子上沾染了血迹,鹅黄银线绸裙上更是尘土遍布。
若寻常人,此等狼狈不堪自然难以入眼,偏此女容色无比娇艳,在这等狼狈仓皇下,反有一种楚楚之态。但她似无知觉,低垂粉颈只顾屈膝行礼,举止之间极为感激恳切。
然而究竟是过分越矩轻浮了。
宁祯扬虚虚一扶,“苏姑娘客气了……不过姑娘这么闯来,若有人知,只怕有碍闺誉,我与云天这会儿也前往清水寺知会苏夫人一声,还请姑娘先回。”
苏妙真眉头一皱,心里蹿起火来,但因这人刚刚帮过她,她不好发作,只能勉强一笑,“我闯进西敞厅的事,还望,还望……”
宁祯扬心中冷嗤一声,待要接话,却听不知何时更衣回来的赵越北温声道:“苏姑娘不必忧心,此事定然保密。方才我也对两个婆子交代过,只说姑娘传了丫鬟过来递话求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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