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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绛仙素来是被阖府宠着纵着,这会儿来了气,她更不理解傅夫人的用意,当即哼道:“跪就跪,娘你也休烦恼,大不了跪得受寒真死了,大家落得个清净。”
说着,人就磕了两个头,往院外使气性跪下了,满府的丫鬟婆子瞧见了,都忙不迭地走进来劝解。
傅夫人走到门槛,廊下的婆子忙打起了帘子,傅夫人往外一瞧,只见院中排起十几个大灯笼,照得亮堂堂。傅绛仙板着张脸,气冲冲地挺直背在院内天井的鲤鱼缸前跪着。
傅夫人涩着嗓子道:“得煞煞她这性儿了,若是总改不了,任嫁了谁,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婆子们不敢再劝,端茶来给傅夫人顺气,傅夫人抿了一口,精气神又提回来,撇过脸重声道:“天儿呢,这会儿早该从兵部官舍回来了,让来见我,仙儿的事,要不是有他在捣鬼……”
……
苏妙真因苏问弦许下诺言,也就放松临帖。十八一大早,兴冲冲地起床,跟王氏前往静慈庵去舍佛豆儿添香油。
王氏请了赵家,两家一同在静慈寺落轿,一出轿,赵盼藕亲亲热热地过来拉住苏妙真手,与她肩并肩地往里走。
柳娉娉瞧见身前二人的相厚情形,心里一闷,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四处打量这静慈庵。
静慈庵不大不小,三进院落,第一进院落里有影壁、钟楼以及五间正殿;次进院落才是是正殿,正殿悬挂着御赐匾额,供奉了观音大士,第三进分为前殿后殿,是尼姑们做经课的地方。
有一东西跨院,供给往来女眷歇脚留宿,各院各殿前都种植了古木。郁郁葱葱,遮阴蔽日。
静慈庵香火十分鼎盛,在京里很有名气。因这庵庙曾被高祖时的太后御赐过匾额,历来常有内廷宫女妃嫔前来进香,只许官宦人家来往,寻常百姓是不许进的。就连富家女眷想来,若其父亲夫君非官身,也得由官宦人家的女眷代为递帖。
舍佛豆是京里的民俗,四月初八浴佛节时就开始舍,四月十八亦是家家都舍,然而苏妙真先前忙着看账,错过了浴佛节。
之前苏妙真在扬州也没经历过这种民俗,正是稀奇想玩儿的时候,这一到庵里便很兴头儿,匆匆见过主持静安师太,抹蜜似得说几句好话,就拉着苏妙娣赵盼藕还有柳娉娉就往庵堂里钻。
王氏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因正殿有法会讲卷,便与赵夫人转入正殿,听静安师太宣卷。
苏妙真一进庵堂,好奇地把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庵堂陈设得朴素清净,里面留了几个小尼姑,小尼姑们置备下蒲团,捧来盐水煮过的青豆儿黄豆儿各一升,让她俩跪着舍豆儿。
两府里跟来的婢女婆子也都忙东忙西地掏香袋、点敬香、焚香烛。
苏妙娣领头,在佛前敬香祷告,她磕完头,也不起身,看向苏妙真道:“等会儿可不许偷懒。”
苏妙真点头答应,笑道:“姐姐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多不敬神的人一样。”
苏妙娣摇摇头:“你呀。”便跪在佛像前,从笸箩里一颗颗地捻豆儿往香袋里装,捻一个便念一声“阿弥陀佛。”
三人也都跪下,一颗一颗地开始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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