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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苏母听得稀里糊涂,又听她满口“之乎者也”,态度坚决,也觉得这事儿不大,便向王氏道:“也有道理。”
“她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又因苏妙真往年总有一堆大道理来堵她,王氏今年也有了准备,当即道:“那有个诸葛恪还说过,‘母之于女,恩爱至矣。穿耳附珠,何伤于仁’。我这是为了她好,她年纪小不懂事儿,这回只晓得怕疼,却不想想,若耳上无环儿,可成什么模样了?”
又作一种苦恼忧愁态,用帕子抹着眼角道:“现在听说两广还是大同还有以缠足为美的,女儿家,德容言功最为重要,这‘容’一字,可不就应在这儿了。儿媳这还不是一心为咱们真姐儿好么,难不成看着我们真姐儿疼,我个做母亲的,反比别人心狠能忍些?”
大同都有缠足的风气了?苏妙真张目结舌,心慌慌想,这里明明是大顺朝,怎么还按着前世明清时的风俗来演化了。
她因见苏母不住点头,似要发话拍板。就顾不得替那些饱受缠足之苦的女儿们抱屈,急得上蹿下跳,扯扯苏问弦的官袍。
苏问弦朝她安抚一笑,跨前一步,恭谨向王氏道:“母亲的一片苦心,我们做儿女的,哪有不知?然而真真她和别的姑娘不同,天生就怕痛爱娇些,且昨日受寒,今儿才见好,不若就此放过吧。”
王氏平日因怕苏问弦与她不亲,向来都是这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此刻听了,又看见苏观河连连点头,不好当即驳回,便也没再开口。
苏妙真见机立时奔到王氏身边,王氏故意扭头,不看她,扯扯王氏的衣袖道:“娘,女儿领情的。只是一来女儿特别特别怕痛。二来不是女儿自夸,像我这样随了娘亲的美貌,到哪儿不是艳冠群芳,鹤立鸡群?还用得着这小小的坠珥来点缀么。”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害臊。
廊下房内的丫鬟婆子们立时乐了,见她如此放赖撒娇,正是又想笑,又得忍,互相你掐掐我,我推推你,勉力压住神色,作出沉稳模样来。
苏母更是开怀,笑得不行:“这话可半点不虚,这京里再没比咱们真姐儿生得好的闺女了。老二家的,你就放下心吧。”
王氏被她哄得“噗嗤”一声,回转身来叹口气,见苏观河面上大有赞同之意,又见跟前幺女苦兮兮泪汪汪,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敢撒手,心到底软了:“罢罢,既然都这么说,我何苦揽这个事儿。只是既然不上坠珥,已然少了装点,日后簪钗却得多用,再不可偷懒!”
“再敢素着脸就出门,我可不饶你。”
苏妙真拼命点头,连连保证。
恰逢大房三房的人来,苏观山又亲自捧来乾元帝赐的夏冰,苏母高兴,便让传饭。
摆开两大桌子,苏母与几个儿媳妇、孙媳妇和孙女一桌,让儿子孙子们又一桌。丫鬟婆子们忙走进来擦桌抹椅,抬屏置案,又预备茶酒杯器,添送瓷碗牙著,忙得也井井有条。
不多时,各种时鲜节菜流水似的传上来:豌豆、鲜笋、苋菜、玫瑰花、乌饭糕、莴苣、黄鱼、鲥鱼、盐蛋、樱桃、梅子、枇杷、杏子、摆得圆桌上是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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