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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去自己调节一下心情。
星熊童子于是顺着线索找到了那些布下术式的阴阳师,早就已经耗尽的悲痛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冷静,星熊童子毕竟是大江山最聪明的妖怪,尽管力量方面有所不足,但一旦他想要,很少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饮下毒酒的阴阳师咳出黑血,掐着脖子挣扎着,血色沾染了身上的家纹。
“妖…怪……敢害我…可知我是谁家的……唔呃!”
星熊童子的嘴角带着笑,拿着小刀划破了他的喉管:“咱可不管你是哪家的人,既然杀死了神明,那就该付出代价。”
烛火忽然在风中抖动了一下,以花为徽的家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星熊童子从蹲坐的姿势站起来,将一地的尸体和鲜血丢在身后。风吹得树沙沙作响,他突然又想起自家那个娇气任性的孩子,风吹得那么大,她胆子小,婢女又没有跟在身边,玉藻前那边能不能……
直到这时候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她已经死了,自然也不用担心玉藻前会不会没照顾好她了。
周围没有妖,也没有人,星熊童子难得独处。趁着这些阴阳师的后援还未赶来,他向着回大江山的路跑去,跑进了黝黑浓密的森林里,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再遇上追兵时才停下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星熊童子的脚刚好踩到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脆弱的花茎被他一脚踩折了,星熊童子蹲下身,扶着那朵花笨拙地施放妖力——这是他后来才学的治愈系的妖术。但很可惜,花脆弱的躯干承受不住对它来说过于充沛的力量,在短暂的恢复生机后,又迅速地萎缩死去了。
星熊童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手捂着脸哭了。
在无人之境,植物不会说话,也不会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星熊童子支撑了多日的躯壳,哪怕在看见少女死亡现场时都没能哭出来的泪水,在此刻倾泻而出。
从前他没能做到,现在他也没能做到,无论是谁,他都救不了。
他不是没问过神明是否能复生,可不管是一目连还是缘结神,都在他的询问下迟疑了。缘结神犹豫再三后才告诉他:“假如是信徒众多的天津神,哪怕身死也会重新换代,但……”
但棠衣只是个脆弱的,无人信奉的花神。
滚烫的泪水顺着指缝掉落在草地上,星熊童子忍不住想着,如果还能有机会,如果还能再见到那孩子一面,他一定会好好弥补当初犯下的错误。
想吃甜点也好,想回家也好,想拥抱也好,他一定不会再拒绝她,不会再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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