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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嘉年提着裙子跑得飞快,二十几年养的规矩礼数、端庄矜持通通抛到身后。
带着腾腾的煞气、思念、惊忧扑到辛越身上,全化成了江宁的水雾,一激一凝,二人潸然落泪,哭成一团。
身后的几个丫鬟都悄悄别过脸去,眼底泛红。
好一会,才被后头急急赶至的稚嫩声音打断,“娘亲!娘亲!”
小胖娃娃被仆妇抱在怀里,双手不住挥着,见娘亲哭得伤心,怔得傻乎乎,嘴巴一瘪,要哭不哭地不知怎么办。
二人这才分开,止了泪。
辛越濛着眼儿,看向多年未见的好友,江嘉年今日穿的是一身杏黄色如意云纹的衣裙,是她在闺中最喜欢的颜色。高髻顺滑,一丝不苟,头上仍是像从前一样簪着一小朵清妍的小花。
看得她心头发酸,热泪一涌,差点又滚了下来。
都进了花厅坐下后,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热巾子擦了脸,敷上面脂,两人这才相视着笑了。
“娘亲,要抱!”方才追不上娘亲的胖娃娃落了地,摇摇晃晃地走向江嘉年,到得了她身前,被一把抱起放在腿上。
“这是我们家昀哥儿,如今两岁了,”江嘉年笑着告诉辛越,又对怀里的胖娃娃道,“快叫姨母。”
辛越的一颗心方被泪水泡得酸软,如今又被小胖娃娃奶呼呼的一声喊得直接化了,爱不释手地逗了一会。
复又抬头问道:“你们家姑娘呢?”
江嘉年露了愁容:“他姐姐赶路时犯了晕症,方才先送了她回府里。”
芋丝捧着紫檀玫瑰托盘,将早早备下的见面礼递给辛越。
辛越伸手将上头的一枚莹润通透的古玉挂在胖娃娃身前,没忘刮刮他的幼嫩小脸,逗着他道:“昀哥儿再唤一声。”
“多谢姨母。”胖娃娃奶声奶气,她真是越看越爱,伸过手去也想抱抱他。
胖娃娃却瞅着她身后,大眼睛水汪汪的,伸着小手像是要往前又有些踌躇。
辛越一愣,回头看,十七还站在身后。
黑衣劲服,剑眉冷目,单手抱剑,凛然不可轻犯的样子。
便想孩子对人身上的气息感知最是敏锐,十七这种瞧着清俊,却是在死人堆里滚出名堂的,加之年少轻狂些,身上煞气敛得不大好,怕是将昀哥儿吓着了。
还不待她说话,却见昀哥儿伸长了藕节似的手臂,咿咿呀呀地叫唤:“要,哥哥,漂亮哥哥,抱!”
江嘉年僵了,辛越僵了,十七的剑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
昀哥儿趁机滑下娘亲的膝头,扶着椅子走到那黑衣哥哥身旁,拽着他的袍角,费力地抬头,软软地撒娇:“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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