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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他!
此夜万灵同寂。
有人注定无眠。
长仪守了半宿就没忍住困意,站着都快能盹过去。昆五郎本想将她抱回房里睡去,谁知才一碰到人就醒了。小姑娘人还迷迷糊糊的,却拒绝得坚定,转身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说是要等唐榆和仲裁院那边的结果,脑袋都一点一点地打晃了还在强撑。昆五郎也没再坚持,只是在小姑娘又一次睡过去时,解下了自己的外袍轻轻将她裹住,想了想,又试探地伸出手,慢慢扶着她靠在自己肩上。
他自己则是望着北方的天际,独自守到天明。
有时他也会想,当他们这些长兄都一个个离开以后,昆涉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孩是怎么将宗门支撑下去的呢?他会不会也跟唐榆一样,在某个寂静的夜里独自接受獬豸的传承?那时候,有没有人也这样远远地守着他?
昆五郎静静等着天明,就像等着再也等不回来的那个人,尽管他们中间已经隔了逾越不过的千年。
地宫深处传来的呼吸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转过夜,东边天刚亮出一抹白,身后小院里便响起匆匆的脚步。昆五郎略一转头,就见阮长婉慌慌忙忙地跑出来,焦急的神情在看到他旁侧睡得安稳的长仪那一瞬间才放松下来。
但等看清两人紧挨着的姿势之后,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昆五郎不免觉得好笑,可此时也确实笑不出来,只是对她微微颔首,没有被长仪靠着的那一边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枚玉简给她抛了过去:“剑宗的心法,要有它与剑法配合着才能练下去。你自己练练就罢了,别外传。”
阮长婉下意识接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捧在手里,倒让她一时怔然,不知道是该推辞还是谢过前辈指点,还是先把自家妹妹拉起来再勒令他俩从今往后身体距离禁止挨近到一尺以内!
没等她想清楚这话要怎么说,守在院门两边的几个小弟子恰好在这时动了动,醒了,一睁眼就茫然地到处看,像是闹不明白情况。再接着,园子四处也渐渐传出了莺鸟婉转的清啼,晨风拂过,飒飒叶声中混挟着各式的细碎动静。
整个唐家园子好像忽然醒过来了。
昆五郎自己都没察觉他松了一口气,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终于卸了下来。再低头一看,靠在他肩上的小姑娘也支起了身,眼神呆呆地在他和阮长婉中间来回转,然后才仿佛明白了状况,赶紧把身上披着的外袍解下来还他,悻悻地小步跑回到姐姐身边。
阮长婉也不好当着外人发作,黑着脸给她整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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