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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巨兽口中喷吐出的青色火焰蔓延极快,眨眼间就将来不及退避的几具傀儡烧成了灰烬,眼看就要扑到长仪跟前,一道道淡金色的屏障忽然拔地而生,仿佛在划定战场范围似的,将巨兽和青炎都圈进了那四角天地里。固然是没了牵连旁人的风险,却也阻隔了屏障内外的景象,长仪只能隐约看见那头的火光和灵力碰撞,一人一兽的战况如何却是无从得知。
她正焦急着,忽然就听见那头传来的动静变了——兽吼愈急,龙啸愈怒,除此之外,还多了一道像是锁链不断碰撞的叮啷声。
锁链?
沐浴在青色的焰浪中,一人一兽在短暂的交锋后便顿住动作,或者说,是巨兽忽然扯开了距离,远远打量着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青年剑修——虽然认真来算,这人早已经是祖宗级别的年纪了——无声的对峙下,双方都各怀心思,谁也不曾松懈半分灵力,可谁也没有接着出手。
淡金色的骨剑清晰地映在灿金色的竖瞳里,昆五郎的脑海中忽然响起嘶哑得不成调的声音。巨兽在对他说话,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是一样的存在。”
昆五郎轻轻笑了,抬头看向挡在巨兽面前的白龙虚影。那是由文龙剑里残存的邪龙怨念所凝成,来自上古凶兽的威压丝毫不逊于这只类麒麟而无角的四不像,一片鳞、一根须都仿佛蕴藏着深渊赋予的澎湃之力——可这力量却被它身上缠绕的几根锁链生生缚在躯体里,放不得,使不出,只能憋屈地从指缝间漏出那么三两成,不得痛快。
长仪听到的动静便是来自与此。
锁住白龙的链子并不如何结实,也就两指粗细,带着斑斑的锈渍,此时要是她在现场,一眼就能看出这链子用的材质是最普通不过的生铁,稍微锋利点的柴刀都可以轻松砍断。但白龙偏偏没有挣脱,甘愿受这锁链牵制,甘愿压制自己的力量,哪怕是在这样的生死对决中。
“不一样。”
昆五郎看着被自己召出来的白龙虚影,笑着摇头。
巨兽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哼:“因为你压制了它。”
“对,我压制了它。”昆五郎重复一遍,挑挑眉,觉得这样的对话挺有意思,“你似乎不认同我的做法?”
灿金色的竖瞳里流露出几分不理解:“为何要压制自己?你本该可以更强大。”
“强大啊……或许是能变得更强吧,可这重要吗?”对于自己,他向来是不愿跟旁人提及太多的,倒是乐意反问起别人的事,“那你呢?你变成兽形,是为了追求力量?”
“不是变成,是接受。”它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纠正他的说法,“我与你不同,我能接受自己的出身,你却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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