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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仪揉了揉耳朵,可算是松了口气,凑在昆五郎身边小声道:“你觉不觉得……她好像跟那所谓山神,或者是施术降霜的那人认识,才故意来当什么山神新娘的。”
嘘。
昆五郎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轿子里那人耳朵灵得很,先前的唢呐声吵成那样,她都能听见你在说白影的事情,现在就更不用提了,估计一阵风过她都算得清树上的叶子被吹响了几声。
长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无声地做着口型:你能看出她的门道吗?
好在两人还是有那么些默契的,昆五郎倒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同样回以口型:瞧不出,但确有可能和那山神有关。
这些终究也只是猜测,恐怕还要等他们找到人,才有个定论。负责带路的木甲鸟回不来,长仪便亲自控制着铜甲马,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那山里赶,也亏得她记性好,连那些繁琐复杂的偃甲机关图纸都能背得分毫不差,认路自然不成问题。
不多时,一行人便顺顺利利地到达山脚下。
近前瞧去,那霜封山丘的场景便更显瑰奇壮观,虽没有整座山头都被冻住那么夸张,但也有小半面坡峰都被白花花的霜雪盖得严实。荆地南北,以往连场大雪都罕见,即便是在腊月隆冬,也瞧不着这般奇景,更别说现在才刚过秋分,林中草木都还未褪翠衣,又恰巧在秋老虎正厉害的时候,外头还旱热得很。
长仪呆呆地瞧着,不由得惊叹:“这得是什么修为……”
昆五郎倒觉得她的态度挺奇怪:“这有什么,你们偃师做出来那些偃甲,一次烧光半座山头的也不是没有。”
霜冻跟火烧能一样吗?
天干物燥的时候,扔个火折子还能烧掉几百亩山林呢!
“机关跟术法哪能混为一谈?”长仪白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是在道家术法里,召火和降霜的难度也还不同呢,火属五行,只需调动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即可,霜却不在五行之列,还得经水灵力转化而来,本身就隔了一道,自然更难更考验施术人的修为。”
昆五郎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忍不住笑:“你懂的还挺多。”
小姑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我阿娘可是……”
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他们后边还跟着一位身份不明耳力不凡的“山神新娘”,有些话可不好叫她听去。但先前昆五郎似乎提及了偃师,嘶……
话既出口,也没有收回的余地,长仪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轿中人早早就瞧见他们马车前头那匹机关马铜甲覆身的模样,或者听着细微的机括运转声了呢,这就不算说漏嘴了。
轿中人也果然没有什么反应。
长仪稍稍放心下来,偷偷往后瞄了几眼,便接着指路,朝木甲鸟被困的地方而去。那是她心爱的偃甲,宝贝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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