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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拔出佩剑挡在身前。
“当啷——”
伴随他修道多年的本命宝剑瞬间断裂,尖锐的剧痛在脖颈间爆发,带着丝丝的凉意。他张大嘴,拼命想要喊出什么,却只能徒劳地发出“嗬嗬”的气声。
喉管已断,热血四溅。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瞪,眼睁睁看着那麒麟冲破大门。下一刻,炽烈灼热的黑炎在眼前迸炸开来,迅速将整座宅院吞没,滚滚腾烧,竟有遮蔽天日之势。
耳边的惊慌尖叫与巨兽嘶吼响成一团,他的眼皮渐渐无力地垂下来,却还不甘心地张嘴欲喊:
二小姐!
快带二小姐离开!
偃甲、偃甲失控了!
……
阮长仪猛地睁开眼。
梦里的阮府被重重的黑焰与血光牢牢包裹着,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挣不脱,大门外护院那扭曲的表情永远凝固在脸上,触目惊心。
她惊魂未定地坐起身,背上已是冷汗淋漓。
“哟,小祖宗,可算舍得醒啦?你这一觉睡到日当午的,真不怕我临时起歹意,把车赶到山沟沟里去,再谋个财害个命?”
车轱辘碾在毛石路上,骨碌碌作响,车厢内摇晃得厉害,叫她有些晕乎乎的,压根没听清马车前头那人说了什么,迷迷糊糊问道:“什么?”
“……”
厚厚的青帐车帘被轻轻掀起一角,赶车人似乎瞧了瞧她,才复开口:“我说行囊里有顺路买来的芙蓉饼和栗糖糕,应该还热乎着,正好给你当午膳吃!”
他声音清清朗朗,恰似雪霁夜后的初阳新升,又似山岚散却的晨林清潭,含着几分笑意,几分戏谑,还有那么些落拓不羁的意味,听着倒让阮长仪不自觉地渐渐放松下来。
她顺口应了声,随手往行囊里一摸,果然掏出来个冒着热气的油纸包,丝丝缕缕的甜香萦在鼻尖,勾得她忍不住咬了块糖糕,把腮帮子填得满满当当。
暖意顿时顺着食道传向四肢百骸,带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阮长仪身为仙门世家子弟,从小便吃着灵米灵蔬,这还是头一回尝到凡间的小食,倒是挺新奇。
“味道怎样?我在杏子胡同的巷口买的,那糕饼铺据说是江陵的老字号,里头最出名的就这两样。”
她心里装着事,闻言便顺口应道:“好吃,你要不要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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