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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膝丸在里面忙碌,长义也收回视线,表情说是怔愣又更像是一种复杂难言。
他好像从前一刻开始才突然真正意识到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主君,是位女性。
不是说他以前没这个概念,而是这个主君从他来到本丸第一天起就以很强势的姿态直接模糊了这方面的印象,她强大,自律,勤勉,力求完美的主君形象已经完全能掩盖他作为刀身时对女性这种生物的片面认知。就算有谁和他提起主君是女性的话题,他大概也只会笑着夸上一句主君是位女强人,然后就过去了。
一直到方才,看到她不再是一身戎装和审神者制服,像是脱掉全副武装一样一袭轻便的浴衣站在那里,轻快的举止间无意显露的纤细皓腕和因为不带防备而更加柔软的弯眉浅笑,山姥切长义的脑中才像是被什么突然惊醒一样浮现出这个几乎占满脑海的念头。
主君真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美丽的女性。
她可以轻松斩去敌人首级的手腕其实比他细弱的多,能以气势压迫得他动弹不得的身躯也从不伟岸,甚至少了那身肃杀厚重的武士服后更是轻盈,能很轻易地就被抱起来。
还有最后她向他露出的那个笑容
月上中天,几朵浮云在天边若隐若现。
长义躺在被褥中,人却没有睡着,月光透过小小的空格照在青年的脸上,也映在了那双不时眨动的眼睛里。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某个他并不想看见更不愿想起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与他相似的脸孔静静注视着他,眼眸里晦涩一片。
「像你这种出生就是名刀一直高高在上被供奉着的存在,根本不会懂经受过打击和挫折的人内心究竟是怎样的。」
他是不懂啊。长义偏过头心中暗道。打击和挫折什么的本来就是和他无缘的东西。
但是
脑中那个身披白布的讨厌家伙散去,长义又看到了一身浴衣对着他柔软浅笑的女性。
真不谨慎,又露出不符形象的破绽。因为越来越加深的信任就逐渐放松伪装,事情按照预想中发展都要顺利地过头了。
他都能想象这位主君在披上那层伪装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一定就像那个笑一样柔软又毫无心机,或许人好到都有些软弱,完全是他看不上的那一类型。
可越是这样,能让这种人一朝变成如今姿态的变故,就越是触目惊心。
银发的付丧神垂下眼睑,不期然地又想起某个家伙的话。
这样一个柔软的人面对那等程度的变故,大概心都能被锤烂绞碎,如今好不容易有挽回的机会,她不停努力的同时也在自我愈合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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