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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cg回放着他死掉的那一幕。
作为一个玩家,他在玩游戏的时候当然知道这是“假的”,甚至于游戏的开发者本身也并不是要致力于带给你“取缔现实”的感受, 它的魅力正是在这种虚假之中又让你能找到某一些现实的影子, 去品味虚假和真实之间微妙的界限。
做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体验现实中体验不到的生活, 爱现实中找不到的人。游戏总要有那么一点‘超出’现实的地方, 如果完全和玩家的生活一致那就不能打破他们的期待视野,会让大家在一次性的新鲜过后陷入乏味。
完好无损的心脏在弹出游戏之后还残留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痛,白兰没有在意这一点小小的差错,轻笑着舔了舔唇瓣。
开门会游戏失败是他已经想到的事情,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看外面到底是什么。当敲门声停止的时候白兰有想过外面的鬼应该还在,只不过是假装不在勾引他开门而已, 所以等他出去看到没人的时候心里也是真的有一点失望——好在后面她又回来了。
这就是既顺应了玩家的期待视野又打破了它, 会让人在这种受挫中情不自禁的继续玩下去。
不过那个女鬼是奈月吗?白兰并不能肯定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虽然在黄灯下她看起来确实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但那张脸也确实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模糊看到一点点溃烂的嘴。
他会不会有可能整个副本都看不见酒井奈月, 只能这样看见这个女鬼啊?游戏不会这么绝吧?白兰一时被自己的突发奇想吓到了, 他条件反射的想拿棉花糖压压惊,却发现自己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外界的东西带不进来。他微微皱眉轻啧一声,在一分钟冷却时间到了之后重新进入了游戏。
因为在进入琴房的时候存了档, 白兰再一次打开了那扇白色的大门。房间里依旧是孤零零的摆着一架昂贵的三角钢琴,只不过这一次它演奏的不再是轻快的圆舞曲, 而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中的第三乐章。
连续不断的音符像是跳脚狂怒一般申诉着它的沸腾, 白兰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乐曲突然产生了变化, 他看到放在钢琴旁的茶杯悬空飘了起来, 像被人狠狠扔出一般朝着他的方向以超高的速度飞跃。他矮身躲开袭击的茶杯,倾洒的红茶倒在了他的头顶,陶瓷撞在墙上碎成了一块块暗红的瓷片。
还好杯子里的液体不多。白兰颇有些狼狈的拨弄着自己的白发,他在擦干身上的茶水之后起身走到了钢琴的旁边。
外面照常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这一次白兰没有再去开门,他看着上下翻飞快速变化的黑白琴键,迟疑的伸手按在键盘上。
不和谐的杂音扰乱了无人演奏的乐曲,所有的声音在一刹那都归于寂静,顶盖和琴盖砰得一声迅速闭合,快的差一点点压到白兰的手指。他迅速收回手眼神警惕地盯着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钢琴,在它闭合的顶盖上看到了一副骤然出现的巨大相框。
是婚纱照。白色的华丽纱裙包裹着女人纤秾合度的身材,刻在照片里的肌肤即便多年后再看也依旧白皙得像是新鲜泼洒的牛奶。她的身旁站着一位高挑挺拔的男人,然而和之前的家庭合照一样脸部像是被用雾抹去了色彩,看不清晰。
白兰因为不能欣赏照片中人的容姿而叹了一口气。他轻抚着照片上大块的雾团,眼前突然出现了幻境。
“亲爱的,”男人单膝跪在钢琴前,手里捧着娇艳欲滴的鲜花还有精美的宝石戒指,语调激动又深情,“如果不能将最绚烂的花雕刻进我的人生中,那我的所有作品都将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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