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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争论一番,谁也说不服谁,容昉也并不怎么过问脂膏生意,于是官司打到了漪如这里。
漪如思索良久,提笔回信,告诉二人,此事可暂且放一放。如今将近入夏,脂膏定然卖得远不如秋冬,按照往年的经验,能有三成已经大好。故而可暂且不必扩大脂膏产量,在扬州卖不去的货,可运到北方来。至于那些新收下的工场作坊,漪如当初都是仔细琢磨过的,有做香油的,也有做胭脂水粉的,各有所长。漪如的目的并不限于扬州,打算就让这些工场作坊仍做自己擅长之物,连同脂膏一起运到京城来。
写好信之后,漪如又附上了好些东西,都是京中好销的同类之物。孙勉他们都是此道中人,好好钻研一番,应当能做出些适合卖到北方的东西。
漪如在灯下写信,洋洋洒洒,一写就是十几页,直到夜深了还未停笔。
小娟过来看她,有些不解,道:“女君怎还将许多心思花在这生意上?堂堂长沙王世子妃,若被人知道竟要经商,岂非成了笑柄?”
“成什么笑柄。”漪如不以为然道,“阿霁都不反对,谁敢说个不字。再说了,扬州的人都以为我是容娘子,也以为宝兰坊的正主还是孙勉,就算生意做到天上去,也想不到什么世子妃身上。”
小娟看着她,忽然笑嘻嘻道:“女君如今倒是不避讳这‘世子妃’三字。”
漪如一怔,脸上烧起来。
“为何要避讳,”她嘴上理直气壮,“这可是圣上赐婚,难道我还能不认?”
小娟仍贼笑,又道:“既然女君认了,那就更不必经商了。从前女君说,经商是为了挣钱,严家没了皇家可依靠,便只有钱财能傍身。如今女君要嫁去的地方,可是金山银山也比不得的。别的不说,女君看李公子两次送的东西,京中还有谁人比他阔绰?”
漪如却道:“那又如何,纵然是金山银山,那也都是长沙王家的,又不是我的。”
小娟愣了愣。
“女君怎说这话?”她说,“李公子对女君那样好,难道会跟女君分出彼此来么?”
“正因为他对我好,我才不能把什么都寄托在他身上。”漪如道,“我们家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父亲那般脾性,可会愿意让长沙王接济?”
小娟想了想,不由讪讪。严祺虽然答应了婚事,对李霁也没什么不满,但并不代表他对长沙王尽释前嫌。
“可女君再努力做这生意,只怕到头来也不如长沙王家的一个零头。”小娟嗫嚅道,“女君不觉得无趣么?”
“那又如何。”漪如不以为然,“我外祖父做的那些生意,从前也不如我父亲家中一个零头,你看我外祖父可曾觉得他不如这侯府?我父亲也说过,人生在世,总要有自己的东西才能好好立足,无论何时都不能想着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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