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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找我何事?”她问。
严祺道:“入侍东宫的名册出来了。”
漪如的心蓦地绷起,望着严祺:“是么,太子妃是谁?”
“是温妘。”严祺道。
他盯着漪如的脸,只见她似有些诧异,但没多久,却被脸上的笑意淹没。
“是么。”她笑眼弯弯,“那要恭喜温姊姊才是。”
严祺心中长叹一口气。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遭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来。别人抢了她太子妃
的位子,她笑得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福气。
“如今你可高兴了?”严祺拉下脸,瞪起眼睛,“你当不上太子妃,可知我们严家从此便前途渺茫?你可知我们家要从此名声扫地?京城里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们家……”
他愤愤地说着,忽而有些说不下去,好一会,闷声道:“你母亲方才还哭了一阵,说怕见了你更难过,让我过来与你说。”
漪如望着严祺,一脸无辜地小声:“可我什么也不曾做。我当不上太子妃,也不能怪我。”
听得这话,严祺的胸口似乎被什么闷捶了一下。
是啊,漪如什么也没有做。她一个九岁女童,纵然是不喜欢太子,嚷着不想当太子妃,这件事也与她无关。
将这件事搅黄的,是严祺自己。
懊恼悔恨翻涌上心头,严祺只觉疲惫不已,向后仰倒,沮丧地躺在软榻上。
漪如见他模样不对劲,吓一跳,忙道:“父亲怎么了?”
“没什么。”严祺闭着眼睛,低声喃喃道,“漪如,我不想出去,除了你母亲,谁找我都说我不在。”
漪如看着他,怔忡片刻,“哦”了一声。
对于京城的人们而言,太子妃三个字一向与严家绑在了一起。年初的时候,无论人们对严家看法如何,每个人都已经认定太子妃会出在他们家。
以至于如今风云骤变,入侍东宫的人选公布,许多人都回不过神来。
严家既丢了官,又丢了太子妃,就差脑门上写着失势二字。与之相反,离严府不远的温府则热闹起来,每日宾客盈门,喜气洋洋。
“你将来可如何是好?”陈氏擦着眼泪对漪如道,“你这般脾气,从小就是宠坏了的,太子不肯要你,谁家还敢要?我早跟你说,在太子面前要乖顺些,莫事事与他对着来,你只是不听。上次我见他离去时面色难看,就知道你必是又惹了他不高兴,还跟我们撒谎说他盼着你进东宫。如今可好了,太子妃也做不成了……”
她说着,愈发悲从中来,哭得难过。
漪如只得安慰道:“做不成便做不成了,就算我没人要也无妨,阿姆前阵子不是还伤感着,说我嫁走了便难见到了么?以后我就留在家中陪着阿姆和父亲母亲,哪里也不去……”
“说的什么胡话,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陈氏瞪她一眼,又继续唉声叹气,“你还小,不明白。你和太子的婚约,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人都早拿你当东宫的人。就算现在这婚事没了,谁又敢娶你?你要是跟太子好也就罢了,圣上改变心意的时候,他或许能帮你说说话,可偏偏你见了他总似猫见了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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