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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翻倒么,自是救无可救。”严祺道,“王兄这是做甚,常言道坟前不说鬼河边不说水,我等还未过河,怎好聊这等晦气之事。”
王承业意味深长,压低声音:“我说这事,可不是要吓你。文吉可曾想过,若长沙王走洛阳回岭南,途径此处,舟楫不慎失落,当会如何?”
严祺愣住,突然轻咳一声,笑起来:“王兄真会说笑,我等过个河,怎扯到了长沙王身上。”说罢,他双掌合十,朝河上拜了拜,“神仙在上,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王承业也笑起来:“就是,我也就说说罢了,有怪莫怪!”
漪如在严祺身后听着,觉得愈发有意思。
这事王承业平时就是个嘴上没什么遮拦的人,如今喝了酒,竟将自己知道的秘密抖了出来。
皇帝果真在这风陵渡上做了手脚,这事,就算被证实了,漪如倒不觉得意外。再看严祺,只见他跟王承业说笑了一会,忽然转头来,看了看跟前的漪如,又皱眉看向别处,问严楷在何处,让仆人马上去把他找回来。
严楷正在河边看船夫拉纤,被严祺强行打算,小嘴撅得高高。
没多久,车马辎重都装好了船,管事来请严祺和王承业登船,严祺随即一手抱起严楷,一手拉着漪如,带着他们上了船去。
对于王承业的话,严祺摆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但漪如很怀疑他是不是真心这么想。因为渡河的时候,他们乘坐的是官船,大而牢固,风浪再大也不见怎么摇晃。但严祺始终让漪如姊弟待在自己身边,连严楷要趴在窗上看外面也不许。
直到下了船,严祺才终于将二人交给仆婢,待东西都从船上卸下,坐上车马离去。
时值入秋,北方已经凉了,可随着众人一路往南,身上穿的衣裳却越来越少。
从洛阳到扬州,有运河通航,颇是便利。两岸的风光一路变化,从一眼可望见天际的平地变作起伏不断的山峦,秋色变作夏季的油绿,颇有些时光溯回之感。
上辈子加这辈子,漪如从未出过这般远门,更从未到过南方。生平第一次有这等体会,着实新鲜得很。
无论王承业还是严祺,都是京中响当当的显贵。路上,自然不乏各路人马前来谒见。
王承业也是个纨绔,平日里出门,都是挑最舒服最气派的地方落脚。此番他身负朝廷大任,一开始在京畿的时候,还颇有些自觉,尽量不招摇。可出了京畿之后,他便不再管许多,显露出京城贵人的做派来。
这一路上,王承业每到一地,必有宴饮,接见各地的官吏和乡贤豪强,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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