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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又是焦虑又是急躁,知道万不可让母亲将这牛角尖继续钻下去。
踌躇了好一会,漪如将心一横,迈步走进屋里。
容氏仍坐在床上,用绢帕捂着脸哭泣。
旁边,玉如睡得香甜,方才的一切仿佛跟她毫无关系。
漪如走过去,少顷,轻轻扯了扯容氏的袖子。
容氏抬起脸来,满是泪水,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
这副模样,是漪如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头一回见。
容氏在她面前,从来波澜不惊,遇到再大的事也似乎永远有办法。而现在的她,脸上满满的全是彷徨无助,柔弱得让人心疼。
看到漪如,容氏忙侧过头去,将脸擦干净,好一会,才转回来。
“你怎又来了……”她哽咽着,道,“回院子里去……”
漪如自不会走。
她在容氏的身旁坐下,望着她:“我问母亲一件事,母亲答了我就走。”
“何事?”容氏问。
漪如踌躇片刻,道:“母亲,你喜欢父亲么?”
容氏一怔,脸上闪过些不自在的神色。
“又来说疯话……”她继续用绢帕擦着眼角,吸了吸鼻子,“什么喜欢不喜欢……”
“母亲快说。”漪如抓住她的手,“母亲其实不是喜欢父亲,是么?”
“胡说。”容氏随即道,“不喜欢他,我嫁给他做甚。”
“那便是了。”漪如望着她,“我听阿姆说,母亲和父亲自幼相识,日久生情,不像别人那般三媒六聘,成婚了才见面。父亲当年为了与母亲成婚,连宫中都惊动了,经历了许多曲折才得了圆满。”
提到当年,容氏的眼神又黯下。
“你阿姆都跟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漪如继续道:“母亲,你平日与阿姆她们说到别人家时,总不让她们说别人的不是,常劝诫说,人家日子过得究竟如何,只有人家自己知道,只要过得高兴,外人再置喙也无趣。怎么这话到了母亲身上,道理却变了?我且问母亲,母亲做这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不被人指摘,还是为了那什么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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