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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怎知太子是专为我去的?”漪如不以为然,“论亲疏,长沙王世子才是他亲戚,正经的堂兄弟,他得知世子也在这弘福寺里礼佛,于情于理都该跟他见上一面才是。他去见王世子,乃亲善宗室之举,到了阿姆这里,怎成了我的缘故?”
陈氏脸一沉,似乎又无处反驳,只得怪道:“你从何处学来这一套一套的强词夺理?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太子这是将你放心上了?”
漪如在心底冷笑。
太子就是不同凡响。他这等高高在上的人,下面的人全要看他脸色,皱一皱眉便足以让人如坐针毡,而稍微露出些善意,就能让人欢欣鼓舞,以为富贵有望。
如从前的自己,如现在的陈氏。
而让漪如意外的事,他这辈子比上辈子用心。上辈子,要等到她十三岁的生辰,才能有幸得他如此垂爱,而现在,她不过九岁,他这就装起来了。
究其根由,最大的根源还是长沙王和世子这变数。漪如想着,觉得自己的信心又回来了。有长沙王在,无论皇帝还是太子,便都要夹紧了尾巴。他活得越长,宫里就越需要盟友,那卸磨杀驴的日子也就来得越晚。
而严家,也就越是安全,有进退的余地。
“阿姆放心好了,太子若真像阿姆说的那般通情达理,又怎会因为我不肯跟他用膳
便回去告状?”漪如见陈氏着急,不再顶撞她,耐心劝说,“再说了,我和长沙王世子是义兄妹,我来为先王妃祈福,与世子一道用膳,乃天经地义,就算圣上知道了,又能怪罪什么?”
陈氏一时说不过她,只能干瞪着眼。
漪如露出讨好的神色,拉着陈氏的手:“阿姆放心好了,我总能时常入宫去,见见太子有何难。今日我行事不妥,下次见了他定当赔罪,他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计较。”
陈氏嗔她一眼:“那你可要记得,不可敷衍。”
漪如笑嘻嘻:“自当如此。”
太子离去之后,弘福寺恢复了平静,漪如也不曾再见到长沙王世子。
第二日清晨,她听寺里来送早膳的僧人说,长沙王世子准备回府去了。
陈氏听了,神色大悦:“算下来,长沙王一家回岭南的日子,大约也快了。”
僧人道:“具体如何,小僧不知。不过方才小僧去那边,听世子身边的内侍说,长沙王府里近来一直在拾掇行囊,分派留守之人,想来就在这两日了。”
陈氏颔首,与僧人寒暄了一会,打发他离开。
“走了就好。”陈氏双手合十,宽慰地对漪如道,“这长沙王来一趟京中,也不知搅起了多少事,连带我们家也鸡犬不宁。”
漪如却觉得有些可惜。
说实话,她十分希望长沙王留在京中,让皇帝再头疼一阵子。不过她知道,就算长沙王愿意,皇帝也不会
愿意。因为这阵子,她常听严祺对容氏说,长王党近来在朝中嚣张得很,抨击这个抨击那个;而长沙王不但在天下人心中威望不减,此番还凭着这么个出色的儿子出尽风头,每一桩,都能让皇帝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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