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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祺了然,一边吃鸡汤一边说:“我想着,她已经九岁,总往外跑也不好。毕竟是将来要做太子妃的人,择日找一位女先生来,好好识识字读读书是正经。”
容氏看了看他,道:“漪如不是字都认全了么,书也读了好些。过些时候,她一旦与人定了婚,想到处走也不行了,还不如就先让她玩一玩。”
“越早收心越好,她那性情,再野了就管不住了。”严祺说着,叹口气,“她聪明是聪明,先前虽学得马马虎虎,但识字看书比正经每日上学的儿郎还好,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我严祺也不愁日后无所依靠了。”
听他提到“男儿”二字,容氏的神色微微黯了黯,片刻,淡淡道:“你当年也不见好好读书,如今却要来压着女儿。”
严祺笑嘻嘻,拉着她的手:“我这不是为你打算么?她当上了太子妃,将来再当上皇后,臣民见她雍容
得体母仪天下,定然也对你甚为景仰,到时候朝廷封你个国夫人,岂非大好。”
容氏看着他,唇角终于弯了弯。
“说这么多话做甚,先把汤喝完。”她催促严祺。
严祺依言低头喝汤,可吃没两口,他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
“你方才说,漪如是去温府?”
“正是。”容氏答道,“温常侍今日在家办雅会,请了好些人去。你前些天不是收了帖子,说无趣得很,让人辞了么?”
却见严祺眉头一皱,把剩下的汤喝完,而后,令仆人给他去备车马。
“怎么了?”容氏问。
“我听说,温远还请了长沙王。”严祺“哼”一声,道,“我须去盯着,免得他靠近漪如。”
盛夏的天气,正是炎热。不过温府之中仍是热闹,宾客们不辞炎热,携家眷而来,在温府的园子里欢聚一堂。
温远是个名士,喜好风雅,诗文出众。
每到盛夏,他会在府中办雅会,名曰“清凉会”,将各路名士好友请到府中来,吟诗作对,赏花畅饮。
如名字一般,这清凉会,乃是有避暑之意。温府里有远近闻名的大冰窖,每年冬天,将上好的泉水冻成坚冰,存入冰窖之中,可数月不化。到了清凉会之日,就将这些冰块取出来,放置在各处案几坐具之下,堆起在亭台楼阁之间。风吹来,四处生凉,暑热渐消。各色冰镇的美食美酒,果物糕点,应有尽有。
而风流雅士们则可在炎炎夏日之下挥洒才情,而不必担心汗流浃背有辱斯文,可谓完美。
漪如到温府里来,自不是为了看那些名士贵人们互相吹捧,也不是来找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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