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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姐儿虽然爱英雄,但英雄毕竟不能当饭吃,只好收了倾慕之心,跟在大姐后头盯着千宅不停地瞧。
张知鱼也看, 几人顺着巷子走。心里已经不怕了,刚拐弯儿, 大伙儿就见千家后门大开, 一位看起来只跟夏姐儿差不多大的小公子,穿着月白色的夏衫站在门上。
顾慈瞧着这人十分面善,熟悉的名字跃上心头,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千启明活得十五岁,只有过一个朋友,自从随着爹去了神京再没有一日不想他的时候,只是千老爷一听到顾字总要心情不顺,千启明心思敏感, 渐渐也不说了,此时见着门上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 半天才找着嘴, 声如蚊音地喊了一声:“小慈。”
顾慈终于回想起来, 惊讶地瞧这人道:“你是千启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是半年的事。”千启明笑:“我爹身子骨不怎么好,已经卸了差事,回家做田舍翁了。”
两人阔别十年,先前儿顾慈心里还有许多话,这会子见了人却陌生得一句都说不出来,半天才问:“如今你身子骨可好了些?”
“我得在神京给我找了好些大夫,如今已不常犯病了。”
不常犯病,也就是还要犯病。
顾慈想起当日他满头满脸的血,看着鱼姐儿道:“当年我身子骨还不如你,如今也念得书,考得学了,都是小鱼救我,你不如也让她瞧瞧。”
千启明连说了几个好字,看着顾慈高大的样子,高兴地道:“真好,起码我们两个至少能活得一个下来。”
病秧子的话儿说了总叫人心酸,张知鱼看千启明面色雪白,已经十五岁了,身量连夏姐儿也比不上,这么热的天穿得厚厚的又不见汗,便想起顾慈小时候也是这样。
拖着个破锣身子挨了好些年才好起来,张知鱼职业病一犯,便搭上了他的脉。
身后的小厮见是个女娘便心中不乐,伸了手想阻止,千启明淡淡地看一眼鱼姐儿又看顾慈,笑:“有劳。”
小厮便不动了。
张知鱼摸着他大夏天手都有些冷,又看他的舌头,问他:“你明明体质虚弱,怎么心火会这般旺盛,长此以往这不是要把身子耗干吗?”又道:“你如今吃什么药,我瞧瞧对不对症。”
千启明还不曾说话,就有鱼贩子乐颠颠地捧着尾金色的鱼走过来,道:“小公子总是这样准时,今日得的金鱼都在这儿。”
小厮打开担子,瞧着里头只有两尾便有些发愁:“做药至少也要三条,这么点儿哪里够用。”
卖鱼的也巴不得多挣些钱,只是如今这鱼已经不大好捞,就是这两尾都是拼了命抓住的,险些淹死几个兄弟。
大伙儿水里来去,都挣的辛苦钱,卖鱼的怕千家不高兴换了人,咬牙道:明日我们换个地方,定送三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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