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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鱼险没笑破肚皮:“上头洒了辣子,狗吃了还不得呛死,阿公教过二郎不吃嗟来之食,更别说偷了!”
顾慈没话说了,商量道:“那我替二郎烤一个赔你,你别气它。”
张知鱼笑眯眯道:“你烤几个替二郎吃了吧?我就原谅二郎。”
顾慈提议:“二郎虽说年岁还小,却也不能姑息养奸,我觉着,还是应当把二郎找出来训到乖,诚然我是它的爹,但也不曾听说子债父偿,它也是在你眼前长大的,怎好让它做个不孝狗,你舍得?”
两人为颗蛋叽叽咕咕地说起来,眼见着要吵起来了。
阮氏看看林嬷嬷,两人眼里都写满了一言难尽。
阮氏心说,怕不是十窍开了九窍,其实一窍不通吧?
顾慈好容易给鱼姐儿赔了不是,还殷勤地剥了自己的蛋洒上调料送她——他到现在还觉得是李婶婶功力深厚,就是个调料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总之,绝对不是他的蛋有问题。
张知鱼狐疑地看着这颗蛋,但因为盲目地崇拜娘的手艺,还是吃了下去。
不想一入口腥味儿直冲天灵盖,她哇一声想呕,左右都没找着渣斗,若在自己家还好,吐在顾家书房,张知鱼都能想到娘的脸色多吓人,一时憋得脸都红了。
顾慈吓了一跳,见鱼姐儿不肯吐,遂用帕子捧在手上,拍她的背。
张知鱼这回没忍住,吐了顾慈一帕子,她还想看清楚吐的什么,判断下自己是不是给吃得食物中毒。
顾慈已经把帕子卷起来丢到桌子底下去了,张知鱼有个怪癖,她热爱给一切东西垫上垫子,顾家的书房也是她半个窝儿,桌上也垫了好看的桌布,一直遮到底儿,只下头留了一寸的缝不让沾脏了,二郎白日就爱睡在里头。
张知鱼连着灌了两杯茶才压了味儿,看着不敢说话的顾慈险给气死。
阮氏看得发笑。
当年她和玄玉也是这样,为口吃的也能打起来。
那会儿阮家精穷,一年到头别说吃肉,就是能闻着肉香都算过好日子了,顾家虽有几个钱,但也只是吃穿不愁而已。
所以乡里的孩子都缺吃的,大家最常吃的零嘴儿是一种猪草,用开水烫了涩味儿,问顾家要点儿毛毛盐拌起来,大伙儿能乐上一日。
孩子们最盼着秋收,虽然拣稻穗很辛苦,但是刚收了粮,再穷的人家也舍得给孩子点儿吃的,顾家就经常把白薯分给乡里的孩子。
有年秋天,两人在顾家的地里——阮氏舍不得烧自家的秸秆。
顾玄玉用石头搭了露天的四方石洞,把白薯和柴都放进去一起烧,为这口吃的,阮氏连晚饭都没做,眼看着要熟了,结果天降大雨,两人不得不跟着爹娘回家。
顾慈玄玉让她放心,等会儿白薯不烫了,他家小厮就来挖,保证决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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