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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半句话他没说,杏林往前也算百工,工匠就是最讲究出身的地方,一个人出自哪个师父哪个流派,一辈子上了这条船就再转不得身,一旦转身便再没立足之地。是以保和堂的学徒从来就没有去别家看诊的,你愿意去别人还得担心你憋着使坏呐。
这样说来,在保和堂待着的好处就太大了,张知鱼却不信天上有这样掉馅饼的好事儿,转头想起正蓬勃生长的紫茉莉就笑:“我得先回家跟我爹娘商量。若成了等过阵子我再还你一件大礼。”
赵掌柜摸摸胡须笑着让她家去,明儿早些过来签契。
这一通话说得太久,久到张阿公都收拾包袱要回家了,张知鱼看着天色叹了口气,心知绝赶不上她娘的行动,便跟张阿公慢悠悠地在路上边晃荡边说话儿。
张阿公听鱼姐儿说起赵掌柜这事儿心便砰砰砰跳,直喊:“是喜事啊!”真恨不得立时便拉了孙女去,虽然她只能跟在自己身边,却是过了明路的,以鱼姐儿鬼精的性子,还不知哄得多少大夫教她哩,张阿公深觉若非投成男胎,自个儿也定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如他这般步步为营,谁家还愁不兴旺?
鱼姐儿和阿公一路说着话,到家便比往日迟了许多,王阿婆已经和李氏正经说起梅姐儿亲事,张知鱼只是路过婆媳俩跟前儿,就察觉到娘和阿婆发自内心的喜意,显而易见,今儿的情况大家都很满意。
李氏虽然不曾做过这事儿,但沈老娘可是白水乡第一大话唠,任是天边的八卦也逃不去她老人家的手掌心儿,李氏初初上阵,学得娘一二手段,罗家后生又没离过南水县,不消半个时辰,几岁不尿床李氏都一清二楚。
原那罗家拢共只有一个儿子,自小便跟着罗父学手艺,情况好的时候一年收入也能有三十几两,再差也有十几两家用保底,他们家人少只有一家三口,这笔钱已经可以肥肥地过完一年。
李氏回来就跟王阿婆道,罗毅长得也平头正脸,没得那些花花绯闻。
王阿婆想起女儿的话就问:“他不是常出来给他娘和妹妹出脱么?怎一下儿又只有三口人了?”
李氏就笑起来:“我问了周围的人家,罗毅娘哪会什么针线,她跟着丈夫一起做木活儿,一双手早早就使得糙了,别说捻针,手一碰绸都得滑丝。”
“这么说都是那孩子假意出脱,专成来见梅姐儿的?”王阿婆还有些智慧见识,这点年岁的孩子在她老人家跟前儿就跟白纸一般,凭你有何心思都是一猜就透。
李氏点点头又说,那罗毅心疼爹娘劳累,刚会走就开始给家里做饭,他娘老子的衣衫倒有许多是他缝补的,如今自己已出了师,已开始做起木匠活儿了,因做过针线,对花样子倒有几分研究,卖得桌椅倒比他爹还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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