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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一直带着种强迫症般的洁净,除了最初的身陷囹圄外,在她的面前鲜少有分毫的不整。
“奴已经安排好了下面,路上可需要奴为您念些阮家那几个子弟的生平?”
褚卫扶着安阳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扶得很稳,两人之间似乎有一道很明显、如同墙壁的空气隔阂。
这份距离,是宫人们在刚入宫后必须尽快学会并恪守的规矩。
“嗯,你讲。”
虽不入玉京贵胄的眼,但阮家乃忭州当地名副其实的豪门世家,尤其是不久前出了个皇后的事让他们格外抬得起头。
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惜继后的位置就他们没关系了。
安阳的母亲出自阮家二房,乃二房的亲嫡妹,来京备考的嫡次子也算是她表弟…?
应该是…?
搞不清这一圈关系的安阳就记得同姓是堂异姓是表,位置越高越知道什么叫一表表到十八里外。
没,没关系。
常嬷嬷想退休,她手边马上就被她从皇帝身边拎了个好用的备用百科回来。
三房跟来的两个女儿一嫡一庶,按照褚卫给她念的那些事迹,好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事,什么都不会的废人也不好交流。
“你进来与本宫说,就别骑马了。”
上马车之时,她踩着脚蹬上去,侧过身对着褚卫招了招手,而后弯腰坐进了马车。
应邀莅临阮府,自然走的是公主的仪仗,和平时跑出宫忙事或游玩要藏着不同,马车的规制肃穆而华丽,马匹的皮毛皆是油光水滑,四面挂着香包。
马车里面大得很,甚至够她抓几个幕僚议事,更何谈多拎个褚卫进来。
当他们谈正事的时候,宫女皆是退避三舍。
“继续。”
……
另一边,在阮家的二房嫡次子阮明玕一切准备妥当,却还是在室里左右走动,神色有些忧虑。
“少爷,切忌过虑,安阳公主是您的亲表姐,据传是为温婉柔和的贵公主,您六艺皆优,何故如此紧张?”
一旁的管家劝导。
“唉。”
阮明玕摇头,心里惦记的不光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那两个妹妹。
她们两人似是皆对裴家世子有意。
要他说,虽非簪缨世家出身,也不可如此刻意的将两位姑娘和“待价而沽”般地送进京来。
他在忭州不曾听闻,来京没两天,便已得知裴家与安阳公主有龃龉了。
这样看起来,安阳公主与其说是来关心母家族亲的,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的。
至于那“温婉淑和”的名头,可信,却不敢尽信。
没过多久,他的两位隔房妹妹也来了前堂。
穿着玫红色八幅摆长裙的是二房嫡女阮明珠,另一位身着藕荷色百褶裙、更显素净的自然就是庶女阮明樱。
“安阳公主莅临阮府,初次接待,来之前你们也学了礼仪,切莫生事,不然祸及忭州,可不是小事。”
阮明玕将这几天已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眉眼里带着忧虑。
这事可比科举让他焦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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