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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Olan-23放在赵眉生手上就像一批炸弹,让赵眉生吃不好也睡不好, 总是害怕被人发现。
他把药藏进办公室柜子里锁起来, 箱子里压起来, 都觉得不安稳。最终他把药带回了创业公寓的家里,这才放下心来。
赵眉生已经放弃了继续追查从前郁离安插在自己身边,偷偷给病人使用Olan-23的“黑手”究竟是谁。
毕竟从现在开始,就连赵眉生自己都已经变成了“黑手”。那么,黑手赵眉生还有继续追查黑手无名氏的必要吗?
赵眉生真的开始潜下心来研究Olan-23对人的大脑的作用。
他给十四和十五号病人分别用了不同量的Olan-23,以比对在安全用药量下,不同量的Olan-23会对病人产生什么不同的影响。
十四号病人比十五号病人的用量少一半,因为药量的不同,病人的反应区别也很大。
十四号病人是一名女性,中度妄想症患者,常常把自己设想成战斗机、大炮、或坦克,总之就是一切带炮的东西。
自从用上Olan-23后,赵眉生发现十四号病人似乎安静了许多。从前她常常领着另外两名病人一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十四号病人觉得自己是战斗机,有时候是坦克,另外两名病人就是炮。
可是现在,十四号病人再也不去院子当战斗机或坦克了,天天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从前那两名“炮”友,百无聊赖地四处瞎逛。
赵眉生问十四号病人,为什么不去跟他们玩了?
十四号病人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看我不出去,他们也能自由行动,所以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炮。”
赵眉生笑,觉得十四号病人似乎变清醒了一点,他说,“可你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不等赵眉生说完,十四号就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精神不正常,从前我跟他们一起,也只是看他们可怜,无聊陪他们玩罢了。”
“……”
如果说使用微量的Olan-23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坏,可Olan-23被列为管制型药品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很多时候赵眉生都不得不面临更糟,更复杂的情况。
当赵眉生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技巧,与十五号病人开展病情反馈的时候,就连赵眉生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奇怪。
就像赵眉生与十五号病人杜君红的对话:
“你最近又见到那个人了吗?”
“是的,我又见到他了,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男人!他用他的大手抚摸我的皮毛,我可以感受得到他掌心的温度,甚至能感受得到他指尖的茧。”
“指尖的茧?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赵眉生提起笔,在“指尖的茧”这几个字底下划了一道横线。这个点很关键,决定了病人“记忆”的范围,究竟只是关于自己一个人的记忆,还是牵涉了其他人的,具有社会性特征的普遍认识。
“他就是做王子的啊!所以才买得起我这样名贵的土耳其梵猫。王子什么工作都做,他会骑马,会打仗。他拇指、食指与中指上的茧,就是他拉弓的时候,被弦和箭羽磨出来的。”
赵眉生把杜君红的话都记录在了一个本子上,他觉得挺有趣。除开病人被害妄想的病理反应,单单就猫与王子的这段谈话,逻辑很周延,就像病人真的在他口述的世界里生活过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病人立的人设过于奇葩,赵眉生都快要相信自己真的是在与一只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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