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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西岸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
我托杨奇查过李兆,这人不干净,检察院那边没松懈,检察院的虞申一直不喜欢言宥旻,经过卷毛一搅和,言宥旻和虞茉这会儿已经闹开了,虞茉跟虞申指了方宇霓的方向,现在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这些都是刚刚问杨奇的,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吧,他是警察,之前做的卧底,现在已经归队了,他的话,你信的,对吧?
信不信呢。
郁温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她走了十二年的路,可能要走到头了。
而这个头,也终于像她那些年看过的电影和书籍一样,不尽人意。
她闭上了眼睛。
微微低头,把脸埋进了步西岸胸口处。
但她又没有触碰步西岸的胸口。
步西岸知道,她没有信。
步西岸不知道郁温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事情,明明也算握着一些证据,却从来不向警方求助。
这并不像十几年前,还在上高中的那个郁温。
那个时候他们和高山起争执,郁温都想要报警。
为什么长大以后,三观意识比从前更坚定以后,反而不愿意向警方求助了呢?
他有很多问题,但是最终只问了一句:你接触到徐广那位了吗?
郁温有没有回头路,就看她有没有把画送出去了。
问出这句话以后,屋里一片宁静,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和步西岸自己一个人重重的心跳声。
他看似情绪平稳,实际心上每一根神经都已经绷紧。
进入商场那么多年,他身为一个CEO,说出的每一句话,问出的每一个问题,在心底都有期待或者预想的答案。
唯独这一次,他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连心跳都无法自控。
片刻过去,房间里依然平静,有那么一瞬间,步西岸觉得自己仿佛有把过去的十二年过了一遍。
每一秒都漫长如四季更迭。
他没有等来回答。
步西岸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发怒,他只是长长吐了一口气,这口气从他看到那些聊天记录一直憋到现在,后颈的砍刀掉落,他抬手把郁温抱进怀里,心想:算了,一定要做个好人吗?一定要走在正道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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