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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情绪。同样是女儿,何以凤时感受到了那么多父爱,而自己却成天在田地里累死累活没享受过一天同龄人的自由自在只为了给兄长攒束脩,还差点被卖去当童养媳。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赶紧给我嫁了,天天不给我好脸色,动辄对我大呼小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娘呢!”奉氏被女儿的言辞激怒,收回了镯子带来的惊喜。这么多年,葇兮还是对当年差点被卖的事情耿耿于怀。葇兮离家当天奉氏便想通了,决定再苦再累也不让葇兮去秀婶家受委屈。葇兮这些年来反复提及此事,似乎非得让自己下跪道歉才能被原谅一样。简直荒谬,这世间哪有母亲向孩子道歉的?如果不是自己省吃俭用夙兴夜寐地干活,她早就吃不饱了。身为女儿家,一点都不体谅母亲的难处,奉氏觉得非常痛心。
“看看你成天对我说些什么?清漪是许相的义女,是官家的救命恩人,我是什么?芦大娘子凭什么给我良田庄子?”
“既然有心要娶你过门,良田庄子都不给,说明他们郑府没诚意!”奉氏瞥见葇兮带来的另一个锦盒,一把抢过打开一看,见是个木雕,奉氏自然不懂这套,不过也猜到这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这是送给芦氏的吧?一个破木头,人家会稀罕?送礼也不知道送点实在的。”
葇兮抿了抿嘴,转身出了门。不知为何,每次见了奉氏,满肚子的怒气就藏不住。
葇兮拿着那尊沉香木雕进了郑府,送给了芦氏,感谢她的教导之恩。芦氏叫谷兰拿了匣子来,里面有个鸡血玉镯子,颜色鲜艳欲滴,芦氏将镯子套在葇兮的手腕上。“你这个孩子,成天素净地跟姑子似的,也不打扮打扮。”
葇兮之所以不爱穿戴,一来是因为清漪姿色出众,且也素净得很,自己就算满头珠翠,也要被她比下去;二来,葇兮没几样拿得出手的饰物,成色稍微好一点的都是清漪送的,曾因为戴着清漪送的整套头面,被人当街说出那头面的来历后,自此再不敢镶金嵌玉。
看着芦氏送的镯子,葇兮鼻子有些酸,这才是疼女儿的样子,而奉氏,总想着让自己嫁进高门,甚至想让自己做妾,这样就不用出那么多嫁妆了。自己并非在乎一个镯子,实在是奉氏厚此薄彼,将自己和长兄过于区别对待,才会伤透了心。
出了郑府,葇兮碰见了雁祁绿,祁绿是整个雁府的姊妹中,对自己最为要好的。以前多亏她带着自己参加了雁州城的几次宴席,长了点世面。她是雁府的嫡孙女,但是毫无架子。如今,她已经嫁到了澶州刺史府,育有一双儿女。她不过比自己年长两岁,如今竟已儿女绕膝,自己却孑然一身,真是令人唏嘘。
祁绿这次是回汴京城探望娘家人的,此番见了葇兮也很高兴,二人坐到茶馆中叙旧。
葇兮一袭长发散落腰间,标志着她尚且待字闺中。祁绿道,“几年不见,葇妹妹变了个人似的。只是为何如今仍是云英待嫁?”
“哎,惭愧,说来也是我的错。”
“缘分的事,有的人一辈子也等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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