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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她打算割腕。这其实不是自杀,只是自虐。她确信自己的技术不会好到一刀就割到动脉然后享受一个痛快的死亡。但她想去死一死。
促成这一行为的绝不是什么所谓的愚蠢的情伤,也不是因为吸毒被逮而羞愧难当。 她不是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她的生活是一部悲喜剧。只是她的心太疼了,需要用肉体的疼痛来遮掩一下;她的脑海里充满了愤怒,需要用离经叛道来发泄一下。
于是她拿着那把刀走回了客厅,选了一片空旷的地板躺下。地暖使她临时的床榻温度正好。
苦樵用刀在自己的左手腕子上比划了几下,恩,很好,以后这里就要多出几道疤了。过段时间她就可以用这些新生的疤痕好好地跟新来的小实习生们显摆显摆,让他们多几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杂志社的人简直太酷了!我们的前辈不止嗑过药还自过杀呢!
她在这温热的地板上打了两个滚儿还伸了个懒腰,就像要进入一场大梦一样。只是这次她不需要大麻来入睡了,她有自己的血。这东西更甜,更好。
诚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她的确不太想活了,但也并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想听见自己血管断裂的声音,只是想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地板——哪怕不是动脉血。那血液的涌动会让她知道自己还好好地活着,那脉搏的贲张会让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那年轻旺盛的生命力……就像勒卡雷在一本书中写的那样,“如果我们未曾离开家,如何发现新天地呢?”两极生万物,阴阳相傍,祸福相依,恨由爱起,死从生来。她温苦樵不过是在用死来发现生。
她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因为这个世界不会给她这种轻易解脱的机会,因为她那个二十四孝亲亲男友会驾着五彩祥云赶来救她。他会打急救电话,然后跪在地上抱着她,爱抚她,和她一起看着满地的暗红然后在心疼之余暗自体会内心某处溢出的暗藏甜蜜的快感,那种因有能力及时地救了自己女人一命、有能力保护一个璀璨生命不至陨落的快感,那种只有她能带给他的无上的快感。而她呢?她会躺在他怀里默默无语,或许还会挤出两滴眼泪,听他试图用永不休止的絮叨安抚她动荡不安的灵魂。你看,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识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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