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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因愣了下,走近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握住那小小一瓶。
人还没退开,听到他问了句:“一直没问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她没抬眼,淡声:“马马虎虎。”
男人身上有股冷烈的烟味,目视前方,手也继续举着,语气听上去有些落寞:“遇到有趣的人了吗?”
宋梨因把刚刚拿走的烟盒重新塞回去。退开点,看向他:“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两个人视线在空中相撞,宋梨因的眼睛清澈淡然,没了之前在京市猝然见到他时的慌乱。
她这种明艳的五官不会在岁月长河里发生太大的改变,细眼红唇,肌白胜雪,神态也比少女时期多了几分破碎感和媚不自知。就算是在大家没什么条件收拾自己外貌的这种状况下,她也美得别具一格。
她轻易的一个勾住人的眼神就能让他甘拜下风,站在那什么都没做也让人挪不开眼。
许洌呼吸渐渐紊乱,过了多年也还是只对她这么没出息。好像人都是这样的,心里住过一个最怦然心动的,看其他人就感觉都差了点意思。
“有再心动过吗?”许洌喉间有几分干涩,漆长的睫垂下来,“和他一起看过星星吗?”
“许洌。”她喊他名字,千百遍都是一个直直的腔调,“我很久不看星星了。”
他心骤然抽紧了一下。
腰间的对讲机蓦地传出救援站那边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许队,十五分钟后和医疗团队准备开个会。下午的余震给郁里震源中心地区造成了二次创伤,军区安排我们十七连明早和先遣队他们一起过去。”
许洌放下手,低颔回了句:“收到。”
明天军区的救援队也会安排像宋梨因律所和义诊团队们这类第一批志愿者和幸存者们离开。
地震发生不过两天,还没扫清泥石流灾害带来的路障。她们这样的普通人身后有人托底,突如其来的历险在今天就结束了,许洌他们却才刚开始。
又是一场分别,和读书时候不一样,大家放假都是一起放。工作之后只会变成各有各的忙碌。
宋梨因视线瞥到他那张脸,狭长窄深的眼,薄情寡义的唇,轮廓却正气英俊。脖颈那的旧伤新痕显然都是这几天留下的,还结着血红的痂。
她记得许洌以前也长得很白,天天打球反倒晒不黑,在手上擦个皮都红肿得明显。
没想到这么一个矜贵的人会从事这门工作,受伤仿佛成了家常便饭。
“地震发生那会儿,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她手揣在外套兜里,慢步往前走,“我长这么大,在国外都没遇过枪击事件,所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危险的灾难。”
许洌没出声,安静地走在她身侧。
男人腿长腰窄,身姿挺拔,手臂线条流畅有力。烟草味和身上的衣角皂香很淡,但不容忽视。他在这寥寂的夜幕里像是能顶天立地,很给人安全感。
也许是这份安全感太足,宋梨因反倒比之前话多,碎碎地说着自己的感受。
“那下面太黑了,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很重。我前面的那位大婶一直在说还没去县城里看望自己在读高中的女儿,我怀里的阳阳也哭了很久说想见爸爸。”
“我也有很多没做完的事,银行卡密码忘记告诉我妈,这几年有点后悔总对她不冷不热的。手上还有两个业务没帮当事人办完。”她顿了顿,“而且,我才刚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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