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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之上,颜绰为人赤胆忠心,为国冲锋陷阵屡建战功,且军纪严明军容整肃。
在他死后,接管军队的新官不仅贪污朝廷拨给军队的饷银,而且松懈怠慢训练,致使军心散漫,才会在后面与北周的强势进攻下溃不成军望风披靡,最后亡了国。
那些平日里嘴上挂着一套天下大义为大宋死而后已的所谓忠臣,听到敌军攻破御京大门后,争先恐后投敌的投敌,捞满了大宋的油水逃得一个比一个快。
若当初颜绰还在,或许大宋就不会那么羸弱不堪任人宰割,或许国破人亡的惨剧就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所以赵清幼心中越发坚定,这一回她定要想办法将颜绰就出来。
倏然,赵清幼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车轴轱辘与金属的撞击声,在这阒无人声的御道之上显得尤为清晰。
她转身抬眸望去,一行身着靛青色衣物的侍卫关押着一辆囚车正往她这里来。
槛车之中,一个缟色身影背靠着车周竖嵌的粗木,静静而坐。
赵清幼一眼便认出了那人,“舅舅!”她惊喜慌乱地要上前,却被一旁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这里头关着的正是颜绰。
“锦昭公主,陛下有令,要将犯人即刻送往刑场,任何人不得探视,请您勿要为难我们。”
听到赵清幼的声音,颜绰神色由昏沉迎来了一丝光亮,他快速趴在木条之间的缝隙看着被拦住的赵清幼,面容上有些怆然,“娃娃......”
他像往常一样轻轻唤了声赵清幼的小名,声音沧桑沙哑,目光却依旧那么慈爱,枯朽干涸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赵清幼记得自己幼时常坐在颜绰结实的肩甲上伸手摘树上的果子,可如今那如山一样屹立不倒的男人看上去好像弹指间苍老了十岁,身子佝偻,连发丝也染霜了。
颜绰见赵清幼身上单薄,拧眉担忧道:“怎么穿那么少?去府上让你舅母给你做两件厚衣,倒春寒了要注意身子,小心着凉染了风寒。”
“......”
赵清幼闻后抿紧樱唇哑言,心中一阵酸楚,她曾想过无数颜绰最后一次会对她说的话,但未曾想过会是这么简单家常的叮嘱。
面对无法回头的黄泉路,他心中最挂念的竟仍是她是否被亏待。
“舅舅.......”赵清幼瞬间便红了眼眶,鼻尖发酸,却如鲠在喉地道不出一句话来。
可惜颜绰不知道,后来嘉帝听信谗言,并没有对颜家从宽,颜家那么多人,入狱的入狱,为奴的为奴,流放的流放,曾经的名门望族家不成家,散成了一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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